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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上官染才悠悠转醒。
她刚一睁眼，就感觉浑身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比起之前来说，已经好了太多，可现在仍处于骨头的恢复期，那种内外交加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呻吟。
她艰难地伸手拿过一旁的帕子，狠狠地塞在嘴里，怕自己疼得受不了，咬舌自尽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上官染才稍微适应了一些，疼痛似乎也没之前那么难以忍受了。
但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她已经疼得满头大汗，发丝湿漉漉地紧贴在鬓角，本就精致的面容在此刻更添了几分凄美，让人看了心生怜意。
身旁的被褥、卧榻无一没被汗水浸湿，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紧凑的敲门声。
“墨娘，墨娘，那位公子情况不对，大师兄请你去看看。”
上官染听出是春鸯的声音，她口舌干燥，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强撑着想要下床，一只脚好不容易迈下了床，另一只脚刚踏下去，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手撑着床，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可双腿根本无法支撑她的身体，“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门外的春鸯听见声响，心中一惊，急忙用力推开门闯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上官染虚弱地躺在地上，脸色极其苍白，毫无血色。
她赶忙跑过去，双手颤抖着将上官染扶起来，带着哭腔说道：“墨娘，你别吓我呀，墨娘！”
春鸯的手慌乱地在空气中挥舞着，想要扶住上官染，却又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她总觉得上官染的身体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
“墨娘，你怎么了？我，我带你去找大师兄，对，去找他，他一定有办法的。”春鸯语无伦次地说着。
可她力气太小，而上官染又浑身使不上劲，她试了几次，都没能一下子将上官染抬起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上官染移到床边靠着，待上官染坐好之后，才说道：“墨娘，你坚持一下，我，我去把大师兄找来。”
春鸯刚起身准备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她一回头，才发现是上官染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她的衣摆。
春鸯看着上官染，焦急地说道：“墨娘，怎么了，我得赶紧去找大师兄来。”
“我没事儿，只是试了刚研发的新药，还没缓过劲儿来罢了，不必去麻烦大师兄。”上官染声音微弱地说道，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春鸯虽然知道上官染经常以身试药，但她总觉得上官染的说辞哪里怪怪的，心里十分不踏实，“不行，我还是去叫大师兄来给你看看吧。”
上官染紧紧地拉着春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不用，先解决顾朔的事儿，不然他要是死了，大师兄可抗不住东胜神州的压力。”
上官染突然一下子剧烈地咳了起来，春鸯急忙伸手给她拍了拍后背，顺了顺气，关切地问道：“墨娘，你……真的没事吗？”
上官染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我真的没事儿，你赶紧去告诉大师兄，让他用我留在顾朔房间里的丹药，黑玉瓶装的那个，再让他辅以九转回魂针即可。”
春鸯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遗漏任何一个字。她原本还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点，结果就被上官染轻轻推了推。
“快去吧，那顾朔的命尊贵着呢，可等不了那么久。”上官染故作轻松地说道。
春鸯见上官染还有心思和自己打趣，心想她定是没什么大事了，便说道：“那我可走了，一会儿再来看你。”
临走前，春鸯将上官染扶到床上坐好，又叮嘱道：“那我走喽，你先休息会儿。”
上官染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春鸯在关上门的时候，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依然存在，始终没有消散。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