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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时正，到申时末。
吴语离开画舫，返回言府。
他寻思着明日一早便要在北城门外加入商队，随行出发，今晚还打算继续双宿双飞呢！
再不回家一趟，一是怕出幺蛾子；二是以言冰云的身份感受到了言若海的拳拳爱护之心，如果不回来和言若海好好道别一下，着实不太合适。
“你还知道回来！？”
吴语表现得很乖巧，拱手行礼：“孩儿知错。”
“出发在即，这两日你跑到哪里去了！？”
吴语实话实说：“孩儿在流晶河畔有一位红颜知己，此一去尚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
言若海极为诧异，像是第一次认识儿子似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没够：“红颜知己？！是谁？！叫什么名字？！”
“父亲打算把人接回家安置？”
“不可能！”
吴语两手一摊：“即是如此，是谁，叫什么，重要吗？”
言若海顿时哑口无言，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她可知晓你的身份？”
那可太清楚了，知根知底！
“当然不知道。”
言若海默然点头，又憋了好一会儿，冷不丁地憋出一句：“她...可怀有身孕？”
“呃...”
轮到吴语被问住了，他和言若海对视一眼：“应该没有吧...”
这算是八卦？
还是想给言冰云留后？
言若海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前厅：“先用膳吧。”
“是。”
一顿饭，气氛不算活跃。
吴语笃定自己这一趟北齐之行不会有事，心态和旅游观光没有太大差别。
可言若海就是实打实的关心了。
愈是临近出发，愈是心情忐忑。
抚养了十六的孩子，更别说他自己本身就认，完全视言冰云为亲子无疑！
吴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感叹不已，纵然换了一个世界，“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都是一样的。
于是出言宽慰道：“父亲毋须忧虑，孩儿有信心完成任务，活着回来，此话绝非虚言。”
言若海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吃着饭。
饭后，几名仆妇撤去餐具，端来漱口的茶汤和揩齿巾；
漱完口，又端来了几盘糕点和水果，以及上等的香茗。
你问为什么不是娇俏可人的丫鬟？
抱歉，言府不存在小丫鬟，府上的管事娘子和仆妇们全是监察院的人，都有点子武艺和本事傍身。
父子俩一边喝茶，一边谈话，很默契地都不会再提北上齐国之事。
多说已然无益。
一直聊到戌时正，壶中的茶叶冲过五泡，已是淡如白水，京都城内业已宵禁。
言若海放下茶盏：“今晚仍要去流晶河？”
吴语不卑不亢：“是。”
“京都守备...”
言若海本想提醒儿子，巡城的京都守备将校皆非庸手，话到嘴边却改口道：“算了，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