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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茶盏温热,茶水染上一分兰香,傅蝉姿态恭敬面向温婠,二人对立而坐。
“你可知幽篁为名琴,为何无人敢用之?”
傅蝉一愣,答道,“前朝大臣陆鸣所制,南燕旧主钟爱之物,常置于左右。国祚倾颓,故主临金雀台奏此琴,一曲毕遂自缢殉国,世人皆谓之不详。此物,乃祸国之物。”
温婠轻嗤,“不过一件死物,焉能左右王朝命数?”
傅蝉喃喃道,“大人提醒宋萱那琴弦有毒......”
“若人不肯死,自然从其随身之物下手最为便利。长年累月,鬼神不知。”
甫一,傅蝉瞳孔微颤,“您是说......南燕国君!数十年前这琴已然有毒?!”
温婠双手捧茶轻抿一口,继续说,“死在这把琴上的,应不止两条人命。”
耳边炸然作响,温婠嗓音平静如水,傅蝉却心跳如雷,一向清涩肃然的面容生出裂痕,她浑身战栗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手。
在温婠身边侍奉已有三年之久,以往记忆一幕幕闪过,温婠多次见自己取出琴器弹奏,而温婠从未提过此事!
不止两条人命,可除南燕国君外,还有何人?
幽篁,幽篁......先帝曾将此物做生辰礼赐予了......
赐予了何人?
若是籍籍无名之人,怎会得皇帝亲赐?若得此殊荣,又怎会无人得知?
再抬头,温婠放下茶杯,一如既往看向自己。
“大人!我!”
傅蝉俯身跪地,冷汗打湿了身后衣衫。她轰然发觉,这些年在她面前的温婠,或许并非她所见的表面模样。
只因方才,她从温婠眸中,窥见那抹毫不掩饰的杀意。
傅蝉只觉眼前昏暗,头脑一片混沌,声音从上方传来,
“告诉我,那日你看到了什么?”
温婠问得不是为何跟踪她,而是自己看到了什么?
傅蝉没想到温婠早已知晓那日之事,此话一出,当即求饶,“大人饶命!”
温婠指腹摩挲着兰花花瓣,身影在傅蝉眸中出现重影,那双秋水长眸却无比清晰,“我已相救一次,可这次,你要拿什么换呢?”
傅蝉喉咙发紧,脑海越发晕沉,她中毒了!是茶水?还是熏香?
“都不是,是兰香。”
听温婠轻声说完这句话,傅蝉彻底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