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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在咖啡馆的玻璃窗上，蜿蜒成蛇形的痕迹。沈青梧擦拭着虹吸壶，水蒸气氤氲了她的侧脸。这是凌晨两点，整条街只剩这家咖啡馆亮着暖黄的灯。
门铃轻响时她正在数咖啡豆，手指悬在第五十三颗的位置。黑色风衣裹挟着雨水的气息逼近吧台，男人摘下警用雨帽，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实木台面晕开深色圆点。
“美式，加冰。“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警徽在制服领口泛着冷光，沈青梧注意到他左手虎口有道月牙形伤疤。
虹吸壶里的水开始沸腾，深褐色的液体顺着玻璃管攀升。冰块在金属雪克壶里发出清脆撞击，她刻意放慢动作，余光瞥见对方正在观察墙上的古董钟——那是三年前她从当铺赎回的。
“沈小姐对古董很有研究？“他突然开口。咖啡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的声响惊飞了窗外的夜枭，沈青梧的指甲掐进掌心。三个月前那场拍卖会的监控录像里，有个戴黑色口罩的女人腕间闪过同样的红珊瑚手链。
警报声由远及近，她手中的量匙撞翻糖罐。玻璃碎裂的瞬间，男人温热的手掌覆上她颤抖的手指。巡逻车的红蓝灯光掠过他的肩章，二级警督的银色徽记刺得她眼眶发痛。
“当心。“周延松开手，指腹残留着冰凉的触感。刑侦队刚截获的文物走私名单上，“沈青梧“三个字后面画着鲜红的问号，此刻却与眼前这个把方糖摆成等边三角形的女人重叠。
手机在围裙口袋震动，匿名短信如约而至：“货在钟楼“。沈青梧转身去拿抹布，后颈的碎发下隐约露出半枚蝴蝶形胎记。周延的咖啡见了底，冰块在杯底折射出奇异的光斑。
停电来得猝不及防。黑暗吞没咖啡馆的刹那，他听见陶瓷杯托滑落的脆响。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沈青梧身上有苦橙混着檀香的味道。“别动。“他说，手指擦过她耳际去够应急手电。当光明重新降临，她苍白的唇色已经恢复如常。
“您的伞。“沈青梧递来长柄黑伞时，袖口滑落半寸。周延看着那道横贯腕部的浅色疤痕，想起法医报告中“疑似长期佩戴金属镣铐造成的磨损“。雨幕中传来消息提示音，他点开加密文件，1987年失踪的考古学家档案里，少女照片上的蝴蝶胎记正在雨中发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