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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没有声音。
那是在云飞扬体内,在他心脏的位置,发生的一场无声的、足以湮灭灵魂的爆炸。
极致的冰寒与暴虐的灼热,两股本源截然相反的力量,没有丝毫缓冲,正面撞击。
他的身体猛烈地向上弓起,背部脱离了地面,形成一个痛苦的弧度。
皮肤之下,蓝与黑的光芒交织、吞噬,将他的胸膛变成了一块闪烁着末日景象的画布。
另一边,薛宇的状况已经到了极限。
他握着断剑的手臂,肌肉撕裂,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流淌,与剑身上的锈迹混在一起。
从断剑中涌出的蓝色锁链,光芒已经变得稀薄,在对面那团暗红能量的冲击下,节节败退。
“撑住!”
宋雨馨喊着,却不知道是在对薛宇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她抓起地上的探险杖,那是薛宇唯一的武器,死死抵住薛宇的后背,试图给他一个支撑点。
薛宇的身体重如山峦,颤抖得让她也跟着晃动。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那是肺部被鲜血堵塞的声音。
他快不行了。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云飞扬,那痛苦到极致的弓形身体,忽然软了下来,平平地落回地面。
他胸口那片狂乱闪烁的光芒,也骤然熄灭。
一切都归于沉寂。
死了吗?
宋雨馨的心,沉到了谷底。
也就在这一瞬,一股无法形容的波动,从云飞扬的身体里,无声地扩散开来。
那不是冰冷,也不是灼热。
那是一种绝对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意志。
薛宇猛地感觉,手中那柄和他角力的断剑,突然安静了。
对面那颗咆哮的暗红能量球,也停滞了一瞬。
整个溶洞,所有的能量流动,都因为那道波动的出现,而陷入了刹那的凝固。
云飞扬,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瞳里,没有了之前的清澈,也没有了痛苦。
那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而在那黑暗的最深处,有一点幽蓝色的光点,如亘古不变的寒星。
他坐了起来。
动作不快,却流畅得没有任何迟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皮肤下的红黑细线和蓝色冰晶都已消失不见。
他体内的战争,结束了。
没有胜利者。
或者说,诞生了一个全新的存在。
那股暴虐的红黑色能量,没有被净化,也没有被驱逐。
它被……驯服了。
被他脑中那幅修行图,强行打碎,剥离了其中的混乱意志,只留下最纯粹的破坏性本源。
然后,以他自身的清凉力量为骨架,将那些破坏性的碎片,重新编织、锻造成了一部分。
在他的心脏位置,不再是血肉。
而是一枚一半幽蓝、一半暗黑的,缓缓旋转的菱形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