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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止扯下黑绸布，那一双眸子并未由于长期处于黑暗之中而不适应天光。
陈止平静地扯动手指，手上仿佛有无形的丝线。
宦官首领的长刀仿佛遇到了什么无形的阻碍，空中似乎有什么将他的长刀与左臂卡住，失掉了最先进攻的时机。
陈止的目光连一瞬也没有为那宦官武夫停留，而是径直走向了那个胡沉留下的巨大竹书笼架。
他终于知道胡沉身上的古怪味道是什么了，也终于知道方才古怪在何处了！
那是尸体的死味！胡沉方才跌入网中时，根本没有鲜血流出！
一道隐隐带着妖气的灵气从竹书笼架下，经由车板下向着王云夫度去！
陈止怀中，一只粗糙的木偶身上两道刀痕，摇摇晃晃走向那一道灵气线，带着些滑稽可笑，甚至有些可爱地举起车板上的短刀，钉住了那一道灵气！
一张白纸符从陈止袖中飞出，贴在竹笼箱中迅速燃烧完毕。
……
王云夫终于重新睁开了双眼，只是依旧没有灵气在体内流转。
白纸符燃烧殆尽，却并没有任何异常。
宦官武夫首领捂着断口齐整的左臂，眼神如狼，掠视前方。
……
褚白蹲在土坡上，转头对戴明道：“咱们这样，是不是太伤六师叔了。”
戴明转过头微笑：“我的木偶是帮六先生钉住了那股妖气，你承诺的白纸符燃处出手一次，你才是爽约的那一个。”
褚白：……
孩子们，职场霸凌，老前辈欺负新人了捏。
“谁能想到李真人会亲自下令？咱们南直隶司天监谁见过李真人出手，不全是大先生和二先生发号施令？”
戴明用老前辈的蔑视望着褚白，轻咳两声：
“咳咳，你是新人，当然没见过。当年南直隶司天监复兴重建之时，人手短缺。横扫江南各大修行宫观洞窟时，大先生与二先生计划的错漏之处，全是李真人一手补救。”
褚白感到了来自职场老人的蔑视。
行行行，知道你是南直隶司天监一重建就在的老人了，也知道你是当年出过李真人任务的老人了……
“戴老大，您资历老，手段强，修为高，救我一救则个！”
褚白想起监里那几位先生，不由得后背有些发毛。
戴明笑道：“行了行了，李真人亲自传下的命修，又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情？六先生的传承和二先生走的是一个路数，你几时见过二先生有什么个人的好恶？”
“这次那大妖狡猾的很，盗了某巡抚家公子的尸体，借官气压住了妖气，若不是六先生机敏，李真人截过了任务。我怕不是也要被问责？”
褚白惊讶追问道：“那巡抚家的坟被刨了怎么处置？”
戴明摊手。
“那狐妖手尾干净，巡抚没发现自然就是没有此事。你报上去便是你事先监管不力，没上报没被发现便是你巡守有方……等会上去把尸体处置了就是。”
“你却是要好好想想，回去怎么和大先生交代这次书院的事故。”
褚白郁闷埋头，一声长吁。
戴明沉吟片刻，微笑道：“要不你就把这事推六先生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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