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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弟子回来了。”
道轩板着脸，对着青元子行了一个道礼。
“来的正好！”
青元子见道轩回来，冷哼一声，手中浮尘一抖，道轩整个人被他扯到身前。
随后青元子在道轩的背后用力一扯，竟然从他的义体之上扯出一根神经接口。
紧接着他将那根神经接口插在了算力库的控制面板之上。
只见道轩的身体抖动了两下，仅剩的半张脸失去神彩，不再动弹。
“裘先，你也过来。”
青元子对裘先招了招手。
裘先只好照做。
没等青元子动手，他很自觉地取出位于自己后脑处的神经连接线缆，将其接在了算力库的接口之上。
青元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裘先只感觉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身体，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雪白，纯白的光线将他笼罩住。
视线逐渐回归正常，裘先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鬼魂一般漂浮在空中，周围是漆黑而又广袤无垠的空间。
寂静、辽阔仿佛死去之后的世界一般。
“这里就是赛博空间吗？”
裘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青元子应该是将自己和道轩师兄一起带到了这里来。
这是裘先第一次来到赛博空间，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说是打量，其实并不严谨，不同于意识移民公司为用户精心打造的完美世界：佛国、仙宫、极乐天，赛博空间更加原始，更加本质，它不会刻意为进入赛博空间的人类模拟出五感，而是用一种更加直观，更加神奇的方式代替。
在这里，裘先可以直接用肉眼看见一组程序的运行逻辑，甚至不需要思考那些程序语句所表达的含义，仅仅是目视，便能够清晰看清一组程序流的本质，那些让所有精神道师头痛无比的道决，在这里仿佛被手术刀拆解成薄片的人体组织一般，一眼便能够看清其内部细节。
黑暗之中，隐隐能够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动，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
那些生物由巨量的二进制代码组成，在黑暗的赛博世界飘忽游荡，仿佛深海之中漆黑鱼群。
裘先仅仅是看了黑暗之中的那些东西一眼，便觉得自己的存在本身变得有些不稳定，似乎再继续看下去自己就会被庞杂的数据流吞没一般。
数据复杂程度不再一个数量级，在这个地方，一组小数据很容易就会被更大的存在吞没，化为其食粮。
不过这仅仅是黑墙之外所游荡着的一些小AI，真正恐怖的存在在那黑墙之后。
裘先只好将目光转向自身，他抬手，看见一团由数据组成的东西。
这东西就是自己的意识本身，也是在这个世界能够直接被“目视”的东西。
不远处，两团黑漆漆的东西正朝着自己走来。
一大一小，不用说，正是青元子和道轩师兄。
这两人此刻的形体看起来十分抽象。
隐隐约约能够看出大概的轮廓。
青元子如同一条在空中飞舞着的漆黑巨蛇，巨蛇头部长着如同龙角的器官，但裘先很清楚那并不是龙，而是一种更加丑陋的东西。
此刻这个东西仿佛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般，无数的二进制代码如同牛皮癣一般将青元子的身躯缠绕住，仿佛马上就要将他同化。
“那就是寄生在青元子头脑中的魑？”
“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如今看来，确实有某种邪祟附身在青元子身上，逐渐侵蚀着他的意识。
一旁，道轩师兄也是一样。
他的意识体是人形的样子，却同时长有三颗脑袋：他自己的脑袋，那名叫做铁生的军士的脑袋，以及马文的脑袋。
三颗脑袋互相怒骂着，撕咬着，都想要将对方赶出体外。
同样的，道轩师兄身上也被二进制代码缠绕着，并且还在不停地侵蚀着他的身体。
裘先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还好，就是普通的意识体，看起来十分正常。
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左眼里有什么异物在蠕动着。
猛然之间，一只二进制手突然从自己的左眼冒了出来。
没有丝毫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