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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临江市的街道，苏晚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迈巴赫已经跟了她三个路口。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她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保温箱，里面装着要送到城北别墅区的六杯手冲咖啡。这样的天气还坚持点单的客人，不是工作狂就是偏执狂。
拐过滨江大道时，一道刺目的远光灯突然从右侧岔路射来。苏晚猛打方向盘，轮胎在积水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剧烈震动，保温箱翻倒在脚边，滚烫的咖啡顺着真皮座椅流淌。
惊魂未定的喘息声中，她看见那辆迈巴赫歪斜着撞在隔离带上。雨水顺着破碎的车窗淌成银线，驾驶座上的人影一动不动。
苏晚解开安全带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当她赤脚踩进没过脚踝的积水时，冰凉的触感才让她意识到自己连鞋都忘了穿。
“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她拍打变形的车门，血腥味混着雨水钻进鼻腔。男人苍白的侧脸被安全气囊挡住大半，唯有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金属扭曲的吱呀声里，苏晚摸到了卡在座椅下的医药箱。止血绷带压住男人额角伤口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瞳孔映着街灯碎金，像暴雨夜里骤然劈开的闪电。
“别动。“她按住他试图起身的肩膀，指尖触到浸透雨水的西装布料下紧绷的肌肉，“你肋骨可能骨折了。“
男人喉结滚动，沾血的薄唇吐出沙哑音节：“顾珩...“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晚转头看见救护车的蓝光刺破雨幕。她将浸透血污的绷带塞进急救员手中，转身时却被什么硌到了脚心。
躺在积水中的铂金袖扣泛着幽光，六芒星纹路间嵌着细碎的蓝宝石。苏晚鬼使神差地攥紧这枚冰凉金属，直到掌心被棱角刺得生疼。
七天后，当这个纹着六芒星袖扣的男人再次出现时，苏晚正在给虹吸壶加热。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操作台上，咖啡豆在磨豆机里碎裂成褐色雪片。
“美式咖啡，谢谢。“
低沉的男声让她的手抖了一下，92度的热水溅在虎口。苏晚抬头看见玻璃映出的身影——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冷白皮肤衬得眉眼愈发深邃，额角贴着纱布反而添了三分危险气息。
顾珩将黑卡放在胡桃木台面上，金属与木头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以及这家店。“
“什么？“苏晚扯出职业微笑，手指在围裙下悄悄攥紧。那枚袖扣正躺在收银机最底层，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炭。
“我要买下你的咖啡店。“男人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里面烟灰色马甲，“准确地说，是投资。你可以保留30%股份，继续做你的店主。“
玻璃壶中的咖啡液开始回流，深褐色漩涡倒映着苏晚骤然收缩的瞳孔。她关掉酒精灯，蒸汽消散时轻声问：“为什么选我？“
顾珩的指尖划过展示柜里的手冲壶，金属表面留下淡淡雾痕：“上周暴雨夜，你救了个人还记得吗？“他突然倾身靠近，雪松混着广藿香的冷香扑面而来，“现在他要把救命之恩变成长期饭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