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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黄健豪缩在椅子上，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他额头上的刀疤在冷汗里泛着油光，手指不停地搓着膝盖。
该怎么活？这是黄健豪正在思考的问题。
"长、长官，其实我们……额…我想说可能我们之间有一点点误会..."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是好人啊，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土匪的机甲..."
林少瑾眉头一挑："哪个土匪开得起三千万的军用机甲？"
"我、我们眼瞎！"黄健豪抬手就要扇自己耳光，手腕上的手铐哗啦作响，"您大人有大量...咱都是老实农民..."
"农民？"林少瑾突然被无语道了，他笑了笑，“你的车队里都是清一色的改装越野装甲车，车顶上还焊着重机枪。
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种地种出来的。”
黄健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个...防、防身用的..."
"你看我像傻逼吗？"林少瑾反问，随即他又带着一抹不耐烦呵斥，“收起你的小聪明，我在这里可以答应你，老实交代好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允诺你至少不会死。”
“好的好的长官，我晓得了。”
在得到林少瑾的允诺后，黄健豪的不安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既然暂时不会死，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他开始在指挥室里慢慢讲述他经过的每一个市区和村镇，当然，有关于他做的那些坏事他肯定是不会说，他的侧重点在当地的生存环境和生存模式。
比如去年冬天，湘南那边城区，一个防空洞里，饿极了的老百姓们把死人丢在雪地里冻在外头，把雪地当天然冰箱用。
一些好一点的山村没有被核弹波及，所以还能自己种种粮食，但却被一群专门抓女人当生育机器的土匪霸占。当然也可能是原本的村民变成了土匪到处去废土上抢女人。
还有皖南的黑市上一公斤大米就能换一个大姑娘！活的！
基本上在湘地一带，黄健豪所见到的城镇以及乡村基本上都被核战争打击退化到了原始游猎文明，少有的好一点的地方也就充其量到了农业文明。
比如洞庭湖区域，那边已经开始围湖造田了。
“就没有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吗？”林少瑾的眉头皱的很深。
"好地方……也不是没有，过了长江，皖南山区情况好些。"黄健豪渐渐找回些状态，"那边有人组织起了生产队，种些耐辐射的转基因庄稼。不过..."他犹豫了一下，"那些庄稼长得怪模怪样的，吃了会掉头发。"
后面进来指挥室的几名军官交换了下眼神。林少瑾示意门旁的记录员记下这个细节。
多少他现在也是个少校，配几个文职配合自己工作不算过分，虽然是个在野的，不过毕竟蓝城禹承认了。
"最奇怪的是皖北一带。"黄健豪突然压低声音，"我知道那边有个叫'新丰'的地下避难所，里面的人活得跟战前差不多！有电，有干净水，甚至还有学校！"
林少瑾眼神一凝："谁在管理这个避难所？"
"听说是姓陈的教授，以前搞菜篮子工程的。"黄健豪挠了挠脸上的疤，"我们想...去抢...呃...交易，但他们有好几层的核防护门，根本进不去。"
一旁军官的手指在全息地图上轻轻一点，皖北区域立即被放大显示。他盯着那个闪烁的光标，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个陈教授，是不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左脸颊有颗痣？"
黄健豪猛地瞪大眼睛："您...您认识他？"
"应该是陈明远教授，国家农业科学院院士，核战后负责华东地区粮食应急方案。"军官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去年三月，他带着三支特种部队和二十吨种子失踪了。"
指挥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黄健豪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手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说说那个避难所的细节。"军官敲了敲桌面，"有多少人？武装力量如何？"
"大概...大概两三千人？"黄健豪努力回忆着，"外围有带电的铁丝网，哨塔上有机枪。最邪门的是..."他咽了口唾沫，"他们种的地不长杂草，连虫子都没有！"
林少瑾和身旁的军官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这时，沈寒舟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印出来的文件。
"林总，有个事情我想关注一下。"沈寒舟将文件递给林少瑾，"我导师说有个叫陈明远的农业科学院院士，他也许会对沪杭的粮食生产有些作用，听说在核战后他突然消失在皖南一带，并且带走了……育种实验室的全部设备。
我导师刚刚跟蓝元帅交流了这个信息，听说他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庐州附近。”
林少瑾快速浏览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他把基因编辑器和几台氦聚变发电机都带走了？"
"不止。"沈寒舟压低声音，"还有三台军用级磁约束护盾发生器。"
“呵，还真是巧。”林少瑾摸了摸下巴，他饶有兴趣地指向黄健豪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大哥大’刚刚好就知道那位陈教授的位置。”
黄健豪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避难所周围确实有一层透明的...膜？子弹打上去会冒蓝光！"
林少瑾猛地站起身，全息投影上的地图瞬间切换成一份标着"秘密"的研究报告。
报告首页赫然是一张照片——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教授，站在一台巨大的设备前微笑。
他眯了眯眼睛略过了“秘密”二字，众所周知，在体系内连给乡村老人送福利的工作指导文件都能被标为“机密”级别，所谓“秘密”也就那么一回事。
“你看是这个人吗？”林少瑾指了指照片，对着黄健豪询问。
“我瞅瞅。”黄健豪仔细辨认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其实……我没见过，我也不清楚他长啥样，不过我可以给你指认一下他那个庇护所的位置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