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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镜渊囚徒
张一凡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青铜镜里林小萱的倒影正在消散。镜面裂纹中渗出金色液体，滴落在地竟化作燃烧的符文。他伸手去接，火焰穿透掌心却没有温度，只在皮肤上留下发光的印记。
“这是......守墓人的血契？“他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记载，突然听到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抬头望去，穹顶竟是无数转动的青铜镜组成的星空，每面镜子都映照着他人生的重要时刻——只是所有影像里，他脖颈上都戴着那枚蛇形玉佩。
地面开始震颤，银砂汇聚成三丈高的沙漏。上层的黑沙不断坠落，在下层凝聚成张一凡的模样。当最后一粒砂落下时，镜像突然睁眼，瞳孔是两团跳动的青色火焰。
“欢迎参加试炼。“镜像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挥手间沙漏崩散成百万面小镜，“你有一炷香时间找到真正的我。“
无数镜片中同时响起倒计时，张一凡发现每面小镜都在演绎不同可能：有他七岁时溺水而亡的场景，有父亲临终前突然痊愈的奇迹，甚至映出林小萱戴着嫁妆走向自己的画面。当他试图触碰某个镜面，指尖立刻被灼出焦痕。
“记住，镜子会撒谎。“林小萱的声音突然从血契印记中传出。张一凡猛然后退，发现那些温馨画面里都藏着诡异细节——痊愈的父亲袖口露出鳞片，新娘盖头下滴落金色血液。
倒计时过半时，他注意到某面边缘破损的铜镜：镜中自己正在老宅槐树下挖掘。这是唯一没有美好滤镜的画面，少年时的他满手是血，从树根深处拽出个刻满符文的铁盒。真正的镜像正在这个场景里冷笑，火焰瞳孔在盒盖开启的瞬间颤动。
“找到你了！“张一凡挥镜砸向这面铜镜。碎裂声中，所有幻象如潮水退去，露出铺满地面的森森白骨。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嵌着面铜镜，镜中封存着他们最痛苦的记忆。
镜像踉跄着从虚空中跌落，青色火焰已熄灭一只：“你比张德山聪明。“它扯开衣襟，心口位置镶嵌着半块青铜镜残片，“但你知道为什么历代守墓人都活不过四十岁吗？“
血契印记突然灼痛，张一凡看到惊人画面：二十年前的考古队里，年轻的爷爷正将同样的残片刺入心脏。当他再抬头时，镜像已变成林小萱的模样，手中握着滴血的青铜匕首。
“停手吧，你杀死的每个镜像都会成为真正的历史。“假林小萱的眼泪化作金砂，“就像三年前，你以为真是自己失手打翻煤油灯？“
张一凡如遭雷击，那场烧死母亲的大火突然在记忆里扭曲。他清晰看到自己背后浮现蛇瞳男人的身影，那人手中握着与镜像相同的匕首。地面骸骨同时发出尖啸，所有铜镜开始播放被篡改的记忆片段。
血契印记爆发金光，林小萱的虚影从他掌心浮现：“看镜渊之底！“张一凡劈碎面前铜镜，透过裂缝看到令人窒息的真象——所谓镜渊，竟是无数青铜镜组成的巨大脑回结构，每道沟壑里都蠕动着长生会成员的意识体。
镜像趁机将匕首刺入他右胸，却在触碰鲜血时突然僵住。张一凡的血滴在青铜残片上，竟唤醒镜中封存的古老记忆：初代守墓人将照妖镜刺入自己心脏，用血肉之躯封印镜妖。那些所谓长生会的成员，不过是镜妖剥离的人性碎片。
“原来我们都是容器......“张一凡握住胸口的匕首猛然推进，青铜残片与自身血契产生共鸣。整个镜渊开始崩塌，无数意识体在金光中灰飞烟灭。当最后一面铜镜碎裂时，他听到林小萱的叹息消散在风中：“去秦岭地脉，那里藏着最后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