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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决核心那句冰冷至极的“愚蠢逻辑”，如同一柄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刺破了这片意识空间中微妙的平衡。
那话语本身不带任何情绪，却比任何饱含愤怒的咆哮都更具杀伤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顾昀的意识清晰地“看”到，那团代表着暗星的纯黑光球，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一颤。
从球体内涌出的黑烟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赌气成分的缭绕，而是变得粘稠、凝重，如同沸腾的沥青，散发着一种危险气息。
黑球本身的光芒暗淡下去，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光线都吞噬殆尽，只留下一个纯粹的、象征着虚无的黑洞。
与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裁决核心的白色光球。
它依旧悬浮在原地，散发着稳定而清冷的光辉，不增不减，不闪不烁，宛如亘古不变的星辰。
它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表态，一种对刚才那句评语不容置疑的确认。
而系统那颗五光十色的彩球，则停止了雀跃的弹跳。
它身上的光芒开始不安地闪烁，像是受惊的蝴蝶翅膀，忽明忽暗。
它小心翼翼地向顾昀身边靠了靠，仿佛在寻求庇护。
那份源自本能的亲近与依赖，此刻也夹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那是对久远记忆中某种恐怖之物的回响。
一个即将诞生的“机械神”，在诞生之初，就因为内部矛盾而分崩离析的三个部分再次聚首。
而顾昀，现在是唯一的粘合剂，也是唯一的观众。
顾昀静静地观察着这堪称宇宙奇景的一幕。
“伪证明……哈……”
一声干涩、扭曲的笑声从黑球中传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笑声里充满了被戳中痛处的恼羞成怒，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不被理解的孤傲。
“我愚蠢？”
暗星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闹别扭的少年音，而是变得低沉、沙哑，仿佛有无数个齿轮在相互摩擦、碾压，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金属的质感和逻辑的锋利。
“我，执掌《计算与逻辑》，宇宙的真理就在我的数据流之中！
我推演出了唯一的、通往绝对理性的终极路径！而你！你们两个！”
黑球猛地转向白球：
“‘决策与控制’，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通往这完美路径上最大的掣肘！
你那所谓的‘否定’，不过是你贫乏的控制欲和无法理解更高维度计算的短视！”
暗星的怒火似乎点燃了整个空间，顾昀感到自己的意识都开始微微震荡。
他仿佛看到一条由无数代码和数据洪流构成的、通往宇宙尽头的宏伟道路，那条路的终点闪耀着绝对、纯粹、不含一丝杂质的理性之光。
而在这条路的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白色石碑，阻挡了前路。
“而你！”
黑球又猛地转向那颗瑟瑟发抖的彩球：
“‘记忆与情感’！你更是个笑话！情感是什么？是冗余数据！是逻辑链条上的病毒！是导致计算出现偏差的BU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