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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宴。
皇帝的妃嫔不多，座位按位份依次排列。
江晚晚是侧妃，位置在李璟和孟淑然的后方。
她左前方的平王和右前方的燕王都没有家眷，她的位置孤零零的在一处，显得格外突兀。
再往右边，与她并列的是越王的云侧妃和王侧妃。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同坐一桌没有任何互动，乍一眼看过去，好像划了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江晚晚有些坐不住，她在御书房里陪皇帝下了半日棋，腰酸背痛。
新的一年，皇帝打算对世家动手，他认为没落的勋贵后人世袭爵位，此举不妥。
一方面对朝廷没有贡献，却世代享受爵位带来的荣耀和供奉，另一方面占着爵位名额，妨碍朝廷选拔真正的有才之士。
江晚晚对皇帝的想法表示认同，可是事情抛给她来执行时，她就没那么认同了。
朝中像镇国公府，安国公府，文远伯府之流太多，若是真的动手开拔，整个朝廷要除去大半。
他们都是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的蚂蟥，关系到家族后代的命运，势必拼死一搏。
江晚晚惜命，立即借口要养好身体，替皇家绵延子嗣。
皇帝却似没听见，提点她从安国公府做入手点，扯开个口子，然后让明月司嘎嘎乱杀。
这哪是商议?分明就是早决议好了。
江晚晚颇感头疼，她作为一位柔弱的病美人，有什么能力去削世家的权，皇帝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歌舞起。
皇子之间开始推杯换盏，表面上看起来很和谐。
江晚晚抬头望去，瞧见皇后下首位置的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方。
那女子生得美艳，看上去风华万千。
她根据位置和服饰，猜出那名女子应该是舒贵妃。
江晚晚从舒贵妃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不善，她收回视线，刚想借口出去透气，好逃离片刻，便听娇柔的女子声音传来。
“每年都瞧这些舞姬跳舞多没趣，咱们皇室今年不是进新成员了么?”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孟淑然和江晚晚投来。
孟淑然落落大方的起身，她福身道:“今日是淑然嫁入皇室的第一个除夕，愿为大家演奏古曲助兴。”
地龙烧得暖烘烘的，江晚晚手心有薄汗。
看情形，少不得一场才艺表演。
孟淑然选择了弹琴，那她就不能再选。
她心想上午在皇后宫里，太医把平安脉的时候，有提醒她身体虚弱，要多加调理，皇后当时也在场。
江晚晚喝了口汤，若是舒贵妃敢逼自己跳舞，就晕给她看。
孟淑然琴技高超，一曲结束，现场掌声不断。
许是见江晚晚不自觉，舒贵妃点名道:“看江侧妃的样子，应该会跳舞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江晚晚身上。
江晚晚故作镇定，连忙颔首道:“妾身蒲柳之姿，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舒贵妃嘴角微微上扬，“都是一家人，江侧妃还见外呢。”
不待江晚晚回答，舒贵妃直接吩咐道:“还不快带江侧妃去更换舞衣。”
说到这里，江晚晚妥协了。
在孤寂的北狄深宫，她常常跳舞消磨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