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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昊天低下头，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好。”
自从肃清行动结束后，王行锋一直在处理各方面的事务，得知风山战死，他的第一反应也只是震惊，还没来得及悲伤，阴阳护卫又来了，然后又去见了闭关的师父，到现在他才空闲了下来，也是到了这时才有时间好好思考关于风山的事情。
吴昊天沉默不语，带着王行锋走着，每一个步伐都十分缓慢，脚上的战靴还没来得及换，踩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吴昊天深吸一口气，缓慢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吴星和白麒，天力的背影，三人围着一张床，都低着头，王行锋看到床尾垂下来的白布，明白了在床上躺着的是风山，他走进了手术室，三人听见有人来了，转身查看，发现是王行锋，
“王老，您来了。”
“王老。”
“王老。”
三人的声音都十分沙哑，没有什么力气，王行锋感觉自己的心慢慢被揪了起来，又听见叶冰玉的声音，
“王老。”
他扭头看去，才发现王倩雨和林音二人不停流着眼泪，靠在叶冰玉的怀里，边上还有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小女孩，他没有心思去想那是谁，向叶冰玉三人点点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地给了王倩雨和林音。
王行锋有些不知所措了，又或者说，他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接受风山战死，吴星开口说道，
“王老，您看看吧，我，，，，，”
吴星的声音有些哽咽，王行锋轻轻吸了一口气，白麒和天力让开了位置，王行锋看见一个被白布覆盖着的身体，看起来很瘦，王行锋伸出手去，想揭开白布再好好看看风山的样子，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好像僵住了一样，怎么也放不下去，他咬咬牙，抓住风山头上的白布，缓缓掀开。
风山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个凉透了的微笑，头发也因为神力带来的副作用由黑色再次变成了苍白，白布再往下拉，风山的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饶是王行锋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给吓到了，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他知道吴星和林音已经替风山清理过伤口，但伤口上还是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痕迹，风山的右手指尖只剩骨头，连接着的皮肉也是溃烂不堪。
王行锋连续呼出几口积压在胸口的气，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白布也随之颤抖起来，他不知道风山和那个怪物发生了什么样的战斗，看着这些连风山这个完美神召者的强大体魄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无法想象风山之前承担了怎么样的痛苦，王行锋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但想说的话一出口，还是哽咽了，
“不，，不看了，，”王行锋又深呼吸了几下，将白布慢慢地盖了回去，他沉重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人好像一下苍老了许多。
“王老，我们真的尽力了，可这些伤口怎么也修复不了，我们，，，”说着，吴星也说不下去了。
王行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王行锋顿了顿，“我们，替风山举行一场葬礼。”
说完他微微抬头，手轻轻拍了拍吴昊天，像是吐气似地轻声说道，
“昊天，陪我去抽根烟。”
吴昊天一愣，然后微微点头，和王行锋一起离开了手术室。
二人一路走出了总部，来到了伪装用的垃圾回收站的院子内，天空中的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王行锋走到院子中间，一路走来，他都保持着沉默，吴昊天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出两根，一根地给了他。
“王老，我记得您很久不抽烟了。”吴昊天轻声说。
王行锋接过烟，“突然想抽了。”
吴昊天替他点燃了烟，王行锋抽了一口，咳嗽不止，“太久没抽了，太久没抽了。”王行锋一边咳嗽一边说着，像是说给吴昊天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吴昊天也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后，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来，缭绕的烟迷了他的眼，他伸手扇了扇，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叹气。
王行锋低着头盯着地面，烟夹在手里，已经积了一些烟灰了，他看着地面上洁白的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看见，有几滴水滴在雪上，
“下雨了。”
吴昊天看了他一眼，
“不，王老，你哭了。”
王行锋点点头，
“是吗。”
他抖了抖烟灰，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些自嘲意味的说着，
“是这样啊。”
王行锋又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用手指了指天空中的云，他微微笑着，
“那我宁愿是下雨了。”
吴昊天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是啊。”
王行锋就这么仰着头看着天空，只觉得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