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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斜眼瞥了一眼于子涛：“两瓶水，五块。”
“坐地起价？四叔，你这有点不地道吧？”
“我这水就这价，爱买不买！在外面混了好几年，不会连瓶水都买不起吧？没出息的怂样，老于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老头撇了撇嘴，浑浊的三角眼里满是不屑。
于子涛嘴角上扬，将手里的一张整钞拍在了柜台上。
“好啊，五块是吧……我这儿刚好有五十，麻烦四叔给我拿二十瓶水。”
冯瑶扯了扯于子涛的胳膊，往后拽了拽。
于子涛没有理会，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老头明显一怔，却没有说话，从脚底下吃力地搬起一打矿泉水，放到了柜台上。
于子涛接过来一瓶一瓶打开，咕咚咚咚，直接就倒进了门口的一个铁皮桶里。
“四叔，还差八瓶啊，麻烦你老快点……”
老头鼓着三角眼，又抱起来几瓶矿泉水摆在了柜台上，脸色铁青。
于子涛拿出两瓶放到冯瑶手里，把其余六瓶也倒进了桶里。
“哎呀，四叔你看哈……门口那棵老槐树都一百多岁了，活得比您都久长，可是有啥用？”
于子涛故意拉长了声音：“肚子被掏空了，没有留后的货，只能干巴巴地等死……好可怜呦，我还是给它喂点水吧！”
他提着铁皮桶径直走到树底下，将半桶水全都浇在了树身上，拍了拍中空的树干。
“老伙计，好死不如赖活着，下次再见到你，希望你能枯枝发新芽，嘿嘿……”
听到于子涛在外面的话，老头嘴角抽搐，呲着牙花子就想骂人，可咧了咧嘴，终究没有吭气。
去年老庄基地拆迁，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把的银子攥在手里，个个都富得流油，住着三层小洋楼，开着四个轮子的进口车，却没有一个人来照顾他。
就连这个小商店也是大儿子的，他不过就是守在这里的一条看门狗而已。
将所有的空瓶子丢进了铁皮桶里，于子涛啪啪拍了两下手，拎起门口的蛇皮袋，带着冯瑶进了村口。
村口蹲着三四个小青年，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全都梳着水光溜滑的大背头，指头上夹着烟，明灿灿的大金戒指，闪着乌亮的光。
一见冯瑶拎着行李箱走过来，立马有人吹起了口哨。
“哟，大美女！这是走的哪家亲戚啊？”
一个男子弹飞了手指上的烟头，站起身，捋了捋金黄色的头发，嬉笑着走了过来。
“要不要哥帮你拿着东西，把你送到家门口，也算是咱们有缘了嘛……”
男子说着话，伸出手就来拉冯瑶的行李箱。
冯瑶将行李箱换到了左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于子涛身边靠了靠。
“哎哟喂，害怕羞了哈！”
男子叉着腰，趾高气昂地嚷嚷着。
“在咱这三里庙村，只要我二驴一句话，哪个王八羔子敢动你，我就叫他趴地上喊三声爷爷……”
他根本不理会于子涛的存在，伸出手就想摸冯瑶的脸。
“啪！”
于子涛一抬胳膊，挡住了男子的手：“二驴子，把你的猪爪子缩回去！”
“你他妈谁呀？从哪冒出来的大头蒜！欠收拾是不……我特么……”
黄头发男子抬起手掌，刚要发飙，就看见了一双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
男子喉头一紧，声音颤抖。
“吊……吊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