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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敲锣打鼓的将新娘送入洞房后,陆家这才入席。
陆厉端坐于主位,一旁还有陆星、陆月和陆大伯,而白老爷子陪坐主桌,两个族弟与三个儿子分坐两侧。
席间众人不似外头吃流水席的村民,皆着大红吉服,随着几盏酒过,原本生疏的两家渐成言笑晏晏的亲家,酒盅交错间,也愈发闹热欢腾......
白老爷子满面红光,捋须提醒:“亲家公,吉时快到了,姑爷不会误了入洞房的时辰吧?”
陆月腮帮鼓鼓塞满糕点,含糊说道:“大兄不喜凡俗礼节,但吉时入洞房必是分毫不差的......”
“哈哈......”满座顿时哄堂,发出爽朗笑声。
陆月不懂这笑声里的深意,在她想来,大兄素来全心在族,断不会不顾家中安排。
“依大兄的性子,定然嫌礼仪繁琐,怕是会用法术偷偷取走花球,说不得还要投饮两盏酒再去洞房哩!”
“哈哈……”这次连素来严肃的陆厉都破了功。
比她更为气愤的是陆星,只见他涨红着脸拍案:“你们都在笑甚!?不许笑了!”
“白老爷子我且问你……新娘子娴静是活泼?性情温婉大方否?容貌可堪配我大兄?我要觉一处不妥,就给大兄说让他不娶了!”
白老爷子瞬间尴尬的清咳一声:“这……小仙师,可有什么地方冒犯到您的?”
“星弟不懂你们为何无故发笑,他性子是急切了些,若是顶撞到了白爷爷,也莫要放在心上。”
陆月继续说道:“白老族长,大兄说了,你们当我们是寻常小孩就成,千万别区别对待。”
“星儿!”陆厉佯怒喝止:“童言无忌,白老族长莫要介怀。”
他又瞪了一眼陆星陆月:“去去去!这些事等你们长大自会明白我们笑什么了,再胡闹便自己去问你们大兄!”
这话倒解了白老爷子的窘迫,席间众人复归热闹景象。
陆星自知有些冒失,垂首微攥衣角,不似陆月仍泰然自若,根本不受影响。
席间谈笑忽止。
一道清越女声凭空响起,却不见人影。
“不知陆家办的谁的喜事……可讨杯水酒么?”
守在门前护卫寒毛倒竖——山道夜色如霜,哪有半个人影……而满座宾客面面相觑,噤在当场。
白老爷子掌心沁出冷汗,心下戚戚暗忖。
不知这陆家又得罪了哪方仙人,莫非……是赵家?难道迁族的决定竟是错了?
陆月小脸上无有骇意,仅是冷静的独自沉思着。
她料想大兄肯定就在不远的地儿,而阵法没有开启,则说明来者的修为在大兄的控制之中,且没有敌意,要不就是来者过于强横,开启阵法也没用……
陆月见众人皆是噤口不言,将碗筷拍在桌上,爬上凳子昂首站着,脆声喝道。
“是哪位姐姐驾临?今日婚宴之主乃大兄陆清,他忙上忙下怕是不能相迎,接待不周处还请姐姐原谅……”
稚嫩的嗓音学着大兄和爹的语气,倒显出几分聪慧可爱,颇有些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主桌众人只有陆厉神情自若,其余人无不是惊诧的抬首看着陆月。
这六七岁的女娃好生聪颖早慧,最重要的是没有丝毫怯场,令他们都有些自愧不如。
白老爷子也收回方才心中所想,感慨要是白家也有这样的后辈,何谈家族不兴呐……他也会有不迁入任何一族的底气,不必走到当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