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狂乱与清明之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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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海啸，碾压着虚空中的每一寸空间。

前方，圣紫域分身悬浮而立，半步神祖的威压如同苍穹倾覆，牢牢锁定着莫小携，那冷漠的眼神仿佛在欣赏笼中困兽最后的挣扎。

后方，父亲狂掷魂彻底失控，红黑巨剑与毁灭双翼的虚影搅动天地法则，散发出敌我不分、纯粹为了湮灭而存在的恐怖能量，三大上古阵法在其疯狂的冲击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

莫小携置身于这两股足以轻易毁灭星辰的力量夹缝之中，感觉自己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

耳边是能量疯狂对撞、法则崩断发出的刺耳尖啸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鼻尖萦绕着的是狂暴魔气灼烧虚空产生的焦糊味、以及自己鲜血的腥甜气息；皮肤被前方圣光威压和后方毁灭风暴刮得生疼，仿佛随时会裂开。

他的三尊魔头分身被神圣封印死死压制，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魔光黯淡，动作迟滞笨拙，几乎失去了威胁。

维持阵法的天机老人不断咳血，气息飞速萎靡，显然已到了极限。

绝望，如同最冰冷的深渊，试图将莫小携彻底吞噬。

“不…不能放弃！”莫小携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被压垮的意志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光，“父亲…父亲还在那里！他刚才…清醒了一瞬！他认得我！”

那一声干涩沙哑的“小携”，如同黑暗中的一粒火种，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圣紫域！”莫小携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那高高在上的分身，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颤抖，却带着不屈的倔强，“你以为掌控一切了吗？！你永远不懂，血脉亲情的力量！”

“哦？”圣紫域分身饶有兴致地挑眉，似乎觉得眼前这小蝼蚁的宣言格外有趣，“亲情？那是什么？能让你这残破之躯，抵挡神祖之威？还是能让你那陷入彻底疯狂、只知毁灭的父亲认出你？”

她轻轻抬手，又是一道神圣封印凝聚，这次的目标，直指莫小携本尊！“本座便让你彻底明白，何为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小携！快！用你的血！用你魔化后的本源精血滴入阵眼！”天机老人嘶哑焦急的声音如同游丝般传入莫小携耳中。

这是老人拼尽最后力气传来的神念，“快！阵法要碎了！只有同源之血，或许能暂时安抚甚至引导你父亲一部分暴走的力量，为我们争取一线生机！”

莫小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逆转体内残存的力量，逼出一滴蕴含着自身魔化本源、呈现出暗金光泽的精血！这滴血离体的瞬间，他脸色骤然灰败下去，身体晃了晃，差点直接虚脱坠落。

他强提最后一口气，屈指一弹！

那滴暗金精血化作一道微弱却坚定的流光，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肆虐的毁灭能量乱流，精准地射向即将破碎的九渊困龙阵核心阵眼——那正是天机老人拼命维持的最后一点光亮所在！

咻！

精血融入阵眼！

嗡——！！！

原本即将崩碎、光链裂纹遍布的九渊困龙阵猛地一震！那些漆黑的光链上，骤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与莫小携魔气同源的暗金光泽！

奇迹发生了！

阵法并未变得坚不可摧，但它所散发出的气息，却瞬间与阵中疯狂破坏的狂掷魂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那源于血脉的同源气息，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狂掷魂那充满毁灭与疯狂的混乱意志。

“呃…”狂掷魂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背后那柄毁天灭地的红黑巨虚影微微一顿，那双毁灭双翼的扇动也出现了刹那的迟缓。他赤红疯狂的双眼之中，那纯粹的毁灭之意似乎波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狂掷魂”本身的迷茫与挣扎，如同水底泡沫般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