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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从他的眼角溢出，顺着眼尾流到鬓角，最后淹没在发梢里。
他的心如被烈火灼烧般，痛苦被抵在喉咙里出不去，可他没有一丝办法。
只能承受痛苦一次又一次袭来，一层又一层压在心头。
原来离开他是那么痛，那么痛，他感觉自己心痛得好像快死掉了。
李炜侧身抱着被子整个人蜷缩起来，拉动的被子碰到了倒扣在床边的小说。
小说顺着床沿滑了下去掉在地上合了起来，书封面朝上，书皮向上跟扉页形成一个二面角，刚好能看到作者幼稚的签名。
忽然，李炜坐起身，很快找到他床头的手机。
他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他要找到他！
找到他！
李炜寻着记忆拨通司熠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怎么会是空号！
“我明明记得是这个号码的···不会错的···”他的手颤抖着点着屏幕，连眼泪砸在屏幕上都来不及擦。
可不管他拨了多少遍，对面永远只有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李炜不死心，又拨通王秘书的电话···
这回通了。
听着对面的手机铃声，他激动得手心冒汗，心跳如鼓，又紧张地坐立难安。
终于对面接通了。
还没等对面说话，李炜就迫不及待地喊道：“王秘书！”
对面显然是刚被手机吵醒，听到王秘书立刻明白是打错，不悦地骂声从电话那头传来，“王NM···你TM有病是不是···”
李炜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在床上，他呆楞在那，骂声不断地从手机里传来，他却毫无反应。他甚至没有挂断电话的力气。
对方足足骂了几十秒，最后大概是骂累了才愤愤地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随着电话的切断也暗了下去，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死静。
李炜喃喃地说：
“没有王秘书···”
“没有司熠···”
李炜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
他们都不在这···
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我找不到他了···
李炜偏过头视线不经意地瞥见地上的小说，他弯腰把它从地上捞起来。
李炜把书垫在膝盖上打开，里面还是原来老套的剧情。
连小说也是如此，司熠到底在哪里？
他的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过书页上司熠的名字，仿佛像划开了自己的心，“我好想你。”
手机的闹铃响了。
那个曾经他期待能唤醒自己的闹铃，如今是这般刺耳。
天亮了，心暗了。
李炜起身来到浴室，镜中的他蓬乱的头发，面无血色，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疲惫不堪，眼角斑驳着残留的泪痕。
他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水一遍遍地拍打在脸上，眼中流淌的暖流顺着水流进盥池中。
李炜机械地换好衣服，提公文包出门时还是忍不住把小说装了进去。
这是他能在这里找到的唯一跟司熠有关的东西了。
他麻木地挤着地铁，拥挤的人潮从他身边穿过，他那已经麻痹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