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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略微给自己打了个气，她回身望了一眼圣皇殿隐在夜色中的虚影，再转头，就闭了闭眼，只一瞬，便又睁开，面容沉静地进入了枯树林。
瞥见她眸中无法消散的一丝郁色，跟在后面的云宴，便低头轻飘飘地笑了一声。
他跟罗浮关系平平，又不同族，自然不会为罗浮做过多担忧，见此，也就神色从容地开了口，“所以不是罗浮在寻机对付她爹，而是她爹准备先对她下手了？”
“八九不离十。”
奚瑶一边小心地避开两旁斜伸出来的枯枝，一边仔细地观察地面，“外来人的意图很好猜，结合时间，一看便知。”
“魔皇这么淡定，大约是早在魔火中布下了能让他从容应对的手段。”
“异族来袭，长公主不敌惨死，多好的借口。”
“若是来袭之人不行，说不定还能被他抓到一些把柄，从人族手中拿些好处。”
奚瑶弯腰穿过一枝枯枝，忍不住就扬起眉毛，揶揄了一句，“希望山月净尘楼的朋友们，能更给力一点。”
“好说，好说，姑娘所请，蒋某自然不敢拒绝。”
清润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奚瑶闻言，拨开枯枝的手一滞，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上瞅了一眼。
依旧是朴素的宽大长袍，袍上一丝纹饰亦无，衣料样式也都是平常式样。
袍下之人的身形面容，却已经换了个模样，身形更高大，面容也更俊俏，身上的颓丧迂腐书生气也莫名一扫而空。
蒋书微笑，“好巧啊，又碰上了。”
“是啊，真是好巧。”奚瑶弯了弯唇，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哑叔呢，没跟你一起吗？”
过于熟悉的话语让蒋书眸上蓄了一丝笑意，他轻叹了一声，口中的答案却与在溯州城时不同，“阿满太不乖，哑叔去盯着她了。”
语毕，他飞身下树，理了理袍袖，却先对着云宴行了个晚辈礼。
“久仰前辈大名，晚辈蒋循，拜见云前辈。”
语调恭敬，动作标准。
且是在得了云宴请他起身的话语后，才缓缓直起了身，半垂着眼眸侧后半步站立。
这就是世家子吗？
奚瑶眨了眨眼，无论原主还是她，两辈子都没学过这些规矩，想了想，她就有些心虚地琢磨了一下，自己之前对云意的态度是不是太随意了……
不过，蒋书这个名字，果不其然是取来占便宜的诶。
林中略有些怪异的氛围中，云宴却嘲讽地勾了勾唇，似有若无地瞥了蒋循一眼。
做出这副恭敬样子，还礼数十足地侧后半步站立，沉默不语，不过是在逼他退场，将场子让给他和小丫头而已。
且看看，他想耍什么心机好了……
饶有兴味地又斜睨了一眼蒋循，云宴蓦然笑开，然后一声不吭地化为赤红流红，隐入了破妄镜中。
见他离开，蒋循半垂着的眼眸轻轻抬起，这才笑眯眯地凑到了奚瑶身边，“还未请教姑娘大名。”
“奚姐。”奚瑶眉头一挑，一脸认真地开口，“我就叫奚姐。”
蒋循微微一噎，“真名？”
“真名。”奚瑶一脸诚恳地点头，“你奚姐待人行事一向真诚，可信。”
“是吗？”夜风轻拂，微微带着些灼热的气息，蒋循微笑，“我还以为姑娘是奚宗主长女，姓奚名瑶的那一位呢？”
“呵呵……”奚瑶冷笑，懒得陪他再演戏，抱着手臂后退一步，便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知道还问。”
“所以，阁下特意等在这里，是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