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暗巷的长阳

第5章 往事知多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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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前,这里河网密布,溪水湍流,草木竞生。无数溪流并入河道,河流汇入波涛汹涌的大江。

彼时,偶有扁舟划过,文人于江渚或眺望远山,或看飞鸟,或吟诗成赋。老巷子就在江边,默不作声,屋旁的树影摇曳。影子,总是叹气:为何总多烟雨?她喜欢阳光,可天不在乎。

所幸,灿烂的阳光,总会划过暗巷。影子便和地面的光,攒动着,打闹着。似乎听起来很幼稚,但其实很有意思:阳光总让事物振奋,哪怕现实阴暗。

千年后,溪水云集之地曰“溪城”,草木被建筑驱赶,天空被天际线铺满。渐渐的,人们不在乎这个地方的过往,为生活奔波,为前途疲命。

过去是模糊的概念,哪有名利实在?人性使然,谁都改变不了。

类似地:一个人的过去,恍若鸿毛,除非你拿着放大镜,不然察觉不到。

可总有人的过去,颇有意思,颇有深意。

不急:先让镜头落在他的现在吧!没有比当下更珍贵的东西。

在熙熙攘攘的溪城,他即将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船厂内,巨大的机械轰鸣声整日不绝于耳,刺鼻的机油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吧,下周二回来,继续拉货。”

“谢谢领导。那,这个月的工资......”刘思盛说,眼中名为“希望”的分子在跳动。

“工资?前段时间已然告知于你,厂子里如今困难重重,实在发不出。”那人鼻孔朝人,毫不在乎地打发老刘。

“好吧。”他只能留下这句话。

之后,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朝着那狭小昏暗的家走去。

回到家里,灯火暗淡,家具也摆放得杂乱无章。他看不到家人,也看不到前路的希望。也许压根就不存在希望。船厂的生活,是一团缥缈的雾。日复一日,他开着大车奔波,到处运输材料,起早贪黑。

他重重地喟叹,对着镜子:胡子拉碴,他眼袋下垂得厉害,双颊的伤痕始终没有痊愈,深深的一道;眼眸泛着不少血丝,红色是他向生活挣扎的底色,可生活却从未给他温暖。既然要跟船舶打交道,不是管理层的话,你这辈子估计就烂在那点岗位上。

老刘洗洗手,缓缓走进卧室。他左手习惯性地插兜,右手在柜子里翻找烟盒。可手一拨弄可好,东西翻山倒海般挤着手,越来越乱。“啧”的一声,吸了口气。东西翻来又过去,可算让烟盒露出角。他摆头硬挤出一抹苦笑,飘逸稀疏的眉毛上挑,小欢喜。“啪”他随手掏出打火机,拇指一点催生火光。烟头一点,小嘴一抿,轻盈的步伐划着他到阳台。

他抬眸,只见几点微茫在两幢楼间躁动。夜晚寥落的星空,是空落落的麦田,没有月就像失去了风,不能灵动地起舞,丢了韵味。但刘思盛不在意夜空。

他只是轻点着烟头,随着时间一点点消失。烟头也不算完全消失,而是变成几点火光化成灰。烟头一点一点消散,老刘的灵魂也被慢慢剥离。这个过程就像是抽丝剥茧一样,有点意思。当烟头那点耗尽的时候,也就全无兴趣了,只余下空洞的眼神和那黑夜作伴。

黑夜,是城市留给普通人最后的温暖。人们能仰望星空,在避风港休息。可白天的痛苦,交织过去的苦恨,在晚上摁着刘思盛的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低声嘟囔着,转身看向餐桌。饭菜盛许久了,但还有些热乎。老刘抄起筷子就是夹起几块瘦肉,拌点辣酱就着白米饭,狼吞虎咽。光吃肉也不行,一大把小青菜盛到碗里,和着饭里余下的肉香细细咀嚼------他最爱吃小青菜,就算再急着吃饭,他也不会草草应付它。他肉吃得不少,嘴发咸,握紧杯子就是往喉咙里灌,这让他痛快极了。

“啧啧啧”他不禁称赞,这顿饭可真是全合他口味,甚至青椒的辣度恰到好处,既不寡淡,又不辛。

“咚咚”一阵敲门声扰了刘思盛的兴致。他抚着下巴,没多想,一个箭步去开门。

“是你啊?”老刘多日没见到妻子,难掩惊讶。

“当然。”她有意睁大眼睛,脸侧着让刘思盛欣赏容颜,嘴里振振有词,声音动听,和知更鸟的歌声别无二致。

他看到妻子就眉开眼笑,就差抱住江晓兰:“小兰,我可太想你了~”

也别怪老刘反应大。晓兰眉毛轻扬,生得水灵灵的眸子,鼻梁挺拔似黛雪素裹的雪峰,樱桃小嘴更是江雪图中一抹亮色。她笑起来,虎牙像春风醉倒岸边柳,牙的高亮和乌黑的短发一唱一和。脖下一袭围巾摇曳,勾勒出她的姣美。让谁看了都神魂颠倒。

寒暄后,老刘挽着晓兰的手进门。“我回来时,你不在家,怎么了?”他问道。

晓兰抿着嘴,似乎在隐瞒些什么。“诶呀,这不有人来催租金吗,最近压力有些大,我跟他说晚些时候交租金。”她支支吾吾地说。

“钱这事儿好办。我好好干活不就行了?”老刘这人就两字:直快。他缺钱吗?包不缺的,暂时在这里驻留罢了。

“可我们家已经几个月没交了,你知道吗?”晓兰语气忽然高了,眼里闪过焦急。

老刘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段时间上面抓紧,连一个司机也不放过。忙活几个月一回来差点傻眼了。

小兰平时工资不少,可奈何最近租金涨了不少。得亏孩子给爷爷奶奶照顾了,不然负担更重。

吃完饭后,刘思盛和江晓兰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江晓兰给他讲着孩子在爷爷奶奶家的趣事,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些,可刘思盛只是机械地点头,眼神里始终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忧虑。

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弱了下去,偶尔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屋内的灯光昏黄黯淡,像随时都会熄灭,给这个狭小的家更添了几分压抑。

“要不,咱再想想办法,找亲戚借点钱把租金补上?”江晓兰试探着问道,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期待。

刘思盛苦笑着摇摇头,“亲戚们条件也都一般.之前为了孩子上学,还找他们借过钱,现在哪好意思再开口。”说着,他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沉重的心上。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刘思盛赶忙掏出手机,还以为是领导良心发现,要发工资了。结果是多年不联系的老同学打来的。老同学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着周末要组织同学聚会,让他务必参加。刘思盛犹豫了一下,本想拒绝,可又一想:或许能在聚会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新的工作机会。便勉强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刘思盛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同学,如今大多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而自己却在生活的泥沼里越陷越深。想到这儿,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江晓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别想太多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刘思盛反握住她的手,用力地点点头,可心里却没底。

他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全家福:一家人其乐融融。当时,他还不是货车司机。他当时在一家公司上班,虽然起早贪黑,但干劲十足,家里也没有经济负担。

可过往不值得留恋。

一进房间,刘思盛便瘫软在床,睡了过去。

不久,他眼前已是一片模糊。除了黑色,没有其他物质搅扰。

待星辰眨了上百次眼,清风拂过万重山岗,老刘眼前的黑色也消失了。

夏夜的星空今晚格外诡异,星星闪烁的频率似乎暗藏某种神秘的节奏,像是在向他发出未知的召唤……

不知睡了多久,刘思盛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他的意识逐渐变得迷离,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向着未知的深处坠去。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过去,又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喊。

<第一层梦>

世事空转几时休,无人评说一曲空。

这场梦会很长很长。

这次,他处于一片布满凝胶(梦泡)的中央,迈不开身子。刘思盛在这片奇异的空间中,内心被莫名的不安充斥,他拼命挣扎,试图摆脱这黏腻的束缚,可每一次用力,都只是让凝胶更加紧密地缠绕着他。

梦泡闪烁着紫光和蓝白色的余晖,恍若上帝的投影,惟妙惟肖。但瑰丽的外表下,是近乎疯狂的控制欲。这让刘思盛联想起生活的束缚:房租压力,工资拖欠,精神荒漠......

看来:在梦里,他也毫不自在。

突然:黑白人影如鬼魅般,在他眼前飞速闪过,让他只捕捉到模糊的轮廓。这些人影的出现,就像他记忆深处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片段,毫无征兆地在脑海中炸开。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骤然响起,这哭声在空旷的梦境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刘思盛瞬间僵住,这哭声恍若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那扇紧锁的门。

他接下来的梦,似黑白照片般斑驳,又像狂想曲般荒诞离奇。

<梦中回忆>

自那声啼哭响起,什么都变了,什么又没变。变的是刘父与他小情人的生活,不变的是方潮继的一生破碎。刘父(以下叫他刘海生)给婴儿起名时,他也没啥想法。但他很清楚:这个孩子的由来就是意外。“私生”?这名再好不过。也不能太直接,起个谐音呗,那还不简单?这名字便顺理成章地起了。

“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刘海升!乱搞就算了,还整出孩子了!”刘海升的妻子方潮继怒吼道,但刘海升毫不在乎:“你想离婚?不可能!”

那可是真的,刘海生缺文化,可从不缺手段和钱。他善于给人画大饼。偶然一次契机,让他招揽了一帮兄弟,还开了公司。

毫无意外,刘海升用一笔钱填满了方潮继的贪欲。

说回可怜的刘思盛,唉!打小他就跟着刘海升长大,刘海升私下里还在乱搞:七八岁的刘思盛亲眼见过他爸领着陌生女人回家。他不明白他们在干嘛,只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妈。有一次她还不小心撞见刘海升与某人云雨,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极大创伤。

有钱能办一堆事,可钱也不是万能的。

在一个午后,刘海升在公司会议室描绘新商业蓝图。此前,为拿下单一长期大客户订单,他投入公司大部分优势资源。没想到,大客户突然因经营不善,破产清算,取消所有合作订单。公司营收瞬间锐减七成。

祸不单行:合作多年的原材料供应商受行业整顿影响,产能大降,无法按时足量供货。刘海升紧急找新供应商,可价格高出近四成,利润空间被极大压缩。

资金方面,之前为扩大规模他向银行贷了巨款。如今营收骤减,资金回笼困难,还款压力巨大。银行察觉危机后,拒绝延期还款申请,还提前催收部分贷款。

公司内部也因资金紧张,工资拖欠,人心惶惶,骨干员工纷纷跳槽,项目停摆。刘海升四处奔走拉投资,却次次失望而归。董事会上,股东们争吵不休,拿不出解决方案。最终,仓库货物积压卖不出,生产线因缺原材料停工,公司倒闭。

那年,刘思盛十岁。

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过。往日的富贵,如同泡影,转瞬即逝。这爱开玩笑的命运,何时才会正经呢?

这只是他苦痛人生的开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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