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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张地说，有灵浆助力，重伤都能迅速转作轻伤。</P>
柳条又问：“我们彻底赢了么？”</P>
贺灵川遂道：“伏山烈被我捅穿心脏，但好像未死；西芰和金梼联军被赶回边境之外。我想，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P>
他在柳条未受伤的肩膀轻拍两下：“你扮红将军扮得极好，拖住伏山烈、立了大功。”</P>
柳条毫不讳言：</P>
“方才真是吓死我了。”</P>
她仿铸战甲是为了收藏，偶尔在家偷偷穿戴，哪知有一天会披挂上阵，拿它去吓唬伏山烈？</P>
面对那头修为高强的魃，她心里可是一直打鼓，惟恐自己装扮不像、露出马脚。</P>
当时南城门已被攻破，多亏她撑住了场面，凭一己之力把伏山烈拖在瓮城，阻止敌军扩散。这就硬生生给玉衡城、给贺灵川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否则伏山烈率军入城，流毒无尽。</P>
即便贺灵川最后能夺回城池，那也要付出惨烈的代价。</P>
从这一点来说，今日之战，柳条居功至伟。</P>
“要什么奖赏？养伤期间，你好好想想。”贺灵川对于功臣从不小气。</P>
柳条立刻应了。</P>
贺灵川又看向她身边的七福轮。</P>
这当然也是仿品，没想到柳条对鹿洵傍身的仙家法器也感兴趣。</P>
不过有神器在手，更符合红将军的身份。何况伏山烈刚吃过它的亏，对它应该记忆犹新。</P>
此时温道伦也从外头匆匆赶来，第一句话和贺灵川相同：</P>
“她怎么样了？”</P>
“老温！”贺灵川双手按住他肩膀，用力晃了好几下，“你没事就好！”</P>
温道伦一呆，对这么亲近的动作有些不习惯，但察觉到他的喜悦发自肺腑、不加掩饰，又有些感动：“托福，我安然无恙，多亏你们英勇，保住了玉衡城！”</P>
若玉衡城破，他有何颜面去见钟指挥使？</P>
“东门的战斗同样艰难，万幸你们也顶住了。”柳条假扮红将军诓住伏山烈时，金梼军队也在猛攻东门。虽然他们是佯攻部队，但弄假成真也没问题的。</P>
温道伦和他谈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P>
他和晁乾负责东门，也是费尽心力。</P>
但他不知道贺灵川心底有多纠结：</P>
温道伦能逃过死劫，就说明他本人的宿命可以更改！</P>
但赵霖阳却没了，“玉衡城守暴毙”的谶语照样成真。</P>
今晚这场变故虽以玉衡城的胜利结尾，中间的波折却惊心动魄。</P>
差一点，玉衡城差一点就要回到历史的原轨上去了。</P>
贺灵川一时有些茫然。</P>
那么以后的盘龙城呢？红将军呢？</P>
既定的命运到底能不能被扭转？</P>
从前他改掉南轲将军和朱二娘的结局，并不是难事来着。</P>
早知这样，他就不该让大方壶吃掉奈落天的分身！</P>
这破壶子自从吃了不该吃进去的东西，谁不知道它在偷偷塑造怎样的因果。</P>
只要谁妄想偏离原有的命运轨迹，冥冥中就会有一股力量将它再拉扯回去。</P>
这就……很可怕了啊。</P>
他正在沉思，边上的侍女托着药盘过来，要替他上药。</P>
贺灵川正想到烦恼处，脸上又沾着点滴血迹，阴沉和躁怒的眼神让侍女心头一惊，差点打翻托盘。</P>
大统领的表情，太可怕了。</P>
幸好边上有人一把扶住她的手腕，轻轻接过托盘：</P>
“我来吧。”</P>
孙茯苓来了。</P>
夫子一身青衣站在檐下，手里托着盘子，背后是忙忙碌碌的士兵。</P>
贺灵川直勾勾看着她。</P>
如果盘龙城最后的宿命不能更改，那她呢？</P>
他还记得青阳国师的话，记得她怎么描述天蜈骨笛的原主人。</P>
被他这么盯着，孙茯苓轻轻打湿毛巾，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渍。</P>
巾子一下就染红了，她不在意道：“想什么呢？眼神那么吓人。”</P>
“我在想，命运是不是无法逃避，只能面对？”他把温道伦排挤回玉衡城，想令其躲过既定的死亡，结果人家在大战之前又回来了，并且死神的确两次三番找上温道伦；再想想自己，原本的宿命大概是成为奈落天的皮囊，但他没有逃避，最后在盘龙城解决了这一后患。</P>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啊。</P>
孙茯苓笑了：“命运嘛，你要么接受它，要么战胜它。”</P>
“说得对，不愧是夫子，用词精准。”贺灵川轻轻按着她的手，“你怎么来了？”</P>
“城中一番乱战，我过来帮忙。”孙茯苓扯他到树下坐好，替他处理身上的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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