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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面只有薄薄的两张，一张战斗计划，一张岛屿规划。</P>
董锐说的十七八张，果然都报废了。贺灵川还注意到万俟丰嘴角沾了点墨，估计是瞑思苦想时咬笔了。</P>
自己和族人的前途，果然是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P>
贺灵川拿起两张卷子，逐字逐句检阅。</P>
这两张纸，就决定数百人的命运前程。万俟丰一时忐忑，浑然不觉自己手贴裤边。</P>
小时候被夫子批卷，他也没这么紧张过。</P>
“看完了。”贺灵川放下卷子，“写得很烂。”</P>
这厮的字迹居然相当工整，遣词用句比裘虎讲究多了。</P>
万俟丰脸色不由得一垮。又双叕要挨骂了吗？</P>
然而贺灵川话锋一转：“但不是没有亮点。你这岛屿规划里面倒有一两条可用，而且野心不小，荡寇扩疆、向外谋域，呵呵，你还觉得我这群岛不够施展？”</P>
“您这地方适合避祸。”万俟丰斟酌一下词汇，“但您、您不像是与世无争的人。”</P>
万俟叔侄作乱，如果贺灵川只想偏安一隅，逮到他们只须两刀杀掉，何必多费口舌？</P>
贺岛主惜才，说明他有志。</P>
这般心性的人物，怎可能与世无争？</P>
这一点，万俟丰昨晚终于想明白了。</P>
“荡寇扩疆这四字，倒是深得我意，难得你能把它写出来。”这四个字的底色，不就是建功立业？</P>
难得这小子也想到了对外发展，也想到了开疆拓土。</P>
这两点跟他是不谋而合。贺灵川很满意，这回不用他动手，万俟丰自己就把大饼画出来了，还挺圆。</P>
“这两份计划，勉勉强强算你过关。你想好没有，今后要带着族人去哪里荡寇扩疆啊？”</P>
他答应过万俟丰，这人拿出来的计划书如果能令他满意，就放佰隆人一条生路。</P>
“想好了。”万俟丰脸上的忐忑没有了。</P>
反倒是边上的董锐一脸不快。这小子要是带族人离岛，头也不回，自己和贺灵川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P>
“哦？”贺灵川顺手收起计划书，随口问道，“去哪？”</P>
扑通，万俟丰一下就跪在贺灵川面前，额头抵在手背上，大声道：“我万俟丰今奉贺灵川为主，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如违此誓，天谴之、地厌之，死后魂归无乡。”</P>
说罢，他抓着左手尾指，咔吧一声掰折了。</P>
这就算立下了血誓。</P>
董锐都呆了，这小子磨磨迹迹一晚上，今天怎么突然痛快了？</P>
贺灵川却欣欣然扶起万俟丰，笑容满面，一连道了三个“好”字：</P>
“你终于想明白了。”</P>
佰隆人认为，“无乡”是大恐怖之地，魂魄去了那里，永生永世都受折磨。</P>
在贺灵川理解，这就是咒自己下地狱了，所以这厮发的誓很毒。</P>
万俟丰肃容道：“是。万俟丰愚钝，想了大半个晚上才想通。”</P>
贺灵川待这六百佰隆人如此宽厚，不是没有原因。</P>
这个原因，才是贺灵川的目的，才是万俟丰应该提交的答案。</P>
“关键时刻，你终于做对了一次选择。”贺灵川肩膀一动，药猿伶光立刻跳了过去，替万俟丰处理左手上的伤口。</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