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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这里。”伍县令赶紧将县府的名册递上，“每人的薪俸、来历、特点，下官都罗举在侧，请特使过目。”</P>
贺灵川还夸他一句：“伍县令很细心哪。”</P>
伍县令笑道：“特使谬赞了。”</P>
但这名册贺灵川翻都没翻开，只是把它扔在桌上，又汲了口茶水才问：“咱们石桓城里，哪个姓是第一大姓？”</P>
“啊？”这神转折让伍县令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姓李的最多！”</P>
“你府中有几个？”</P>
伍县令默算几息：“有……七或八个？”</P>
“果然不少。”贺灵川中指在名册上点了两下：“这本名册里头，姓李的全辞掉。”</P>
“这！”伍县令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淌下来了，“特使大人，这不妥吧？”</P>
按姓氏裁员，岂能如此儿戏！</P>
“第二大姓是什么？”</P>
伍县令瞠目。</P>
特使要他这样裁人吗？不看履历、能力，不看年龄、资历？</P>
也太简单粗暴了！</P>
“我不认识他们，也不想考核他们，更不想知道他们有什么难处，这些都与我无关。国难当头，下到百姓、上到官员，都要共赴国难。”贺灵川左手呈刀状，在名册上虚虚一切，“石桓县府只能有三级俸，最多只能有二十人领钱。伍县令若不想由我一刀切，就回去好好整理名单，好歹给自己留几个能用的人。”</P>
他悠悠道：“你要是连这点事儿都作不了主……”</P>
不会裁员的人，自己也会被裁掉。</P>
伍县令暗自一个激灵，赶紧道：“我我，我回去再仔细拟定名单！”</P>
“要快！”贺灵川竖起两根手指，“给你两天时间。哦对了，那个瘸腿的马夫可以留下。人皆有恻隐之心嘛。”</P>
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伍县令只得抱着名册，垂头丧气离开了。</P>
贺灵川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摇头。</P>
名册里面有猫腻，他不用翻开都知道。只要他真跟伍县令玩起“谁留谁走”的游戏，那这破事儿就没完没了。</P>
但这关贺灵川什么事？他只关心结果，不考虑过程。</P>
过程，让这些官员自己去纠结就好。</P>
这个国家的官制实在太过冗余低效，两人能干完的事情，非得搞二十人来干。鸢国有内忧有外患，若还想撑下去，就不得不缩编、减员、增效。</P>
如若不然……</P>
呵呵。</P>
因为特使的开支审计卡得太严，鸢廷也吵得不可开交。</P>
有诸多老臣诉苦，说两端战事虽然重要，但鸢国的要紧事务不只有打仗，还有国计民生，如东南两条大河的岸堤都该加固了，否则夏汛一至，毁田伤人无数，云云。</P>
自从监察用款条目，贺灵川才知道一个国家用钱的地方不计其数，小到鸡毛蒜皮，大到万千黎民生计，林林总总多如牛毛。</P>
这三百七十多万的头款也只是洒洒水，只要他手上稍微一松，那是一个大子儿都剩不下。</P>
钱哪，这个国家缺钱如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