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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不敢耽误时间，取出钩爪固定在一块巨石上，随后抓着蛛丝索往地缝里荡下去。</P>
缝很窄，但他灵活。</P>
“能不能有，能不能有！”摄魂镜紧张得一直唠叨，“啊？你说能不能有？”</P>
“闭嘴。”贺灵川伸手入怀，又给自己换了一颗漱珠。</P>
只剩三颗了。方才的战斗和逃命，损耗太快。</P>
再得不到补充的话，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三刻钟。</P>
三刻钟时间，根本不够他逃出大山、逃出沙暴的影响范围。</P>
蛛丝索够长，贺灵川一路垂到了地缝底部。</P>
越往下越窄，岩壁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下去。</P>
但这里的地形越是陡峭狭窄，贺灵川的希望就越大。</P>
他在一处突出的山岩上摸了一把：“只有几粒砂子。”</P>
沙暴过境，哪个地方不是厚厚几层沙土？这底下却只有几粒。</P>
镜子激动得声音都打颤儿：“有希望，很有希望！”</P>
主人要是死在毫无灵气的弗界，那也是同时宣判了它的死刑，只不过是缓期执行。</P>
它期盼贺灵川逃出生天的渴望，比他自己都强烈。</P>
贺灵川降到地缝底部，开始到处摸索。</P>
这底下黑得要命，他拿出一个荧光孢子来照明。</P>
脚下啪叽一声有动静，贺灵川把荧光孢子凑近地面一看：“水？”</P>
地缝底部，居然有一条浅浅的水沟。</P>
这大概是经年累月形成的地下水。</P>
镜子迭声道：“好，好，有水更好了。”</P>
但贺灵川的好运气仿佛用完了，在地缝里摸行一刻多钟，一无所获。</P>
这里只有石头，到处都是石头。</P>
单调得要命的石头。</P>
不对，水沟里仿佛还有些小生物，因他的到来而惊慌失措。</P>
这些都不是贺灵川的目标。</P>
他摸着山壁继续前行。</P>
“呼吸放慢，别激动！”镜子一个劲儿叮嘱他，“还有时间！”</P>
贺灵川伸手在岩壁当中摸索，忽然不动了。</P>
“嗯？”</P>
他缩手，慢慢摊开掌心。</P>
两颗圆熘熘的东西，在荧光孢子的光芒下闪着珍珠般的光。</P>
镜子学人一样打了个唿哨，大声欢呼起来：</P>
“终于！”</P>
“能活了能活了！”</P>
他们终于找到漱珠了，在这个暗不见天的地方！</P>
先前的沙暴横扫平原和山区，几乎寸草难寻。只有在这么深的地沟里，在沙暴难以肆虐的地方，才可能藏有贺灵川存活下去、走出弗界的希望！</P>
贺灵川将这两颗救命的小宝贝仔细收好，继续向前摸索。</P>
这往后就顺利多了。</P>
半个时辰后，他成功收集到三十多颗漱珠，足够他使用四个时辰。</P>
有这些小东西在，他就有充裕的时间走去南方，到沙暴不曾肆虐的地方采摘漱珠。</P>
贺灵川在黑漆漆的地沟里坐了下来，不管一身是水。</P>
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不必为生存担忧。</P>
活了。</P>
他也隐隐感觉到疲惫。</P>
镜子这才有闲心问他：“胡彬怎么知道你的真名？”</P>
胡彬方才大喊“贺灵川”，它可是听得一清二楚。</P>
“全灵虚城，知道我真名的人不超过三个。”贺灵川揉了揉眼，“不对，石门商会的石二当家已经离开了，那么就剩下两个。”</P>
一个是丽清歌，另一个则是——</P>
镜子震惊：“洪承略？你说他是洪承略？！”</P>
它见过洪承略，明明不是那张脸！</P>
“刚见到他时，我就问过你，他有没有戴面具或者易容。”贺灵川闭眼休息，“你说没有发现。”</P>
这镜子能照出人的真容，嗯，理论上说。</P>
“呃。”镜子支吾，“但、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嘛。</P>
“他看我的眼神，的确像是深仇大恨。”贺灵川缓缓道，“谁会无缘无故深入沙暴过后的山区追杀我？那可是九死一生。”</P>
拿钱办事的杀手，干不来这个。</P>
镜子揣摩：“他是易了容，还是换了脸？”</P>
“还记得奚云河么？”贺灵川方才到处摸漱珠时，脑子也没闲着，“他原本明明是青宫子弟，后面却能换脸换身份，潜伏到岑泊清手底下去做事，没人认得出他。”</P>
他顿了一顿：“洪承略、奚云河，都跟霜叶国师有关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