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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像野草一样疯长，停都停不下来。</P>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替这座城池和居民担忧，满心抗拒末日时刻的到来。</P>
千星城覆亡的最后一刻，他是见证者。</P>
那种惨烈、无望和悲壮，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P>
贺灵川满心不愿盘龙城蹈其复辙，毕竟这个城池给了他越来越多归属感。</P>
重新坐上车，贺灵川还要顺路先去一趟提振署。</P>
他又攒够了军功，这回要兑换一门枪法。</P>
一寸长一寸强，在经历邯河大战后，他对这说法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今后马上作战的机会必定不少，浮生刀虽好，逃不脱短兵范畴。</P>
他看过红将军、萧茂良、洪承略甚至赵盼的枪法，羡慕不已。</P>
提振署兑给他的枪法名字朴实无华，称作「奔雷枪术「，意即出枪如奔雷，不仅要快，还要有雷霆之威。</P>
贺灵川的战斗经验日益丰富，深深明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个悖论。蜂鸟翅膀扇得不快吗？对人又有什么威胁，天热了大概还能给你扇扇风。</P>
快稳准狠，快而不乏，这才是致胜的真谛。</P>
他刚刚把枪诀记好，正要把玉简交还刘功曹，外头瞪噔噔奔进来一名卫兵问道：「哪个是贺灵川？」</P>
「我就是。」</P>
「红将军有令，着你立刻前去干戈厅值勤。」</P>
有任务？贺灵川扔下玉简，就跟着传令兵走了。</P>
干戈厅是盘龙城高层商议军机大事的地方之一，莫说等闲人难近，大风军士也只有执令牌才能进入。</P>
贺灵川跟在传令兵后面，穿过官署往北，很快路过钟胜光的宅子。</P>
干戈厅就建在他的宅子后头，方便本城老大第一时间召***议。</P>
这地方一点绿植都没有，地面是青石，墙面也是青石，空荡又冰冷。说是议事厅，贺灵川感觉更像监狱，一进这个空间，立刻就有肃杀感扑面而来。</P>
真正议事的地方有两厅，一大一小。外立面都是四四方方，砌得缝隙都被填平。</P>
连个浅绿色的蚱蜢落在墙面上都很显眼。</P>
并且它刚跳过来就滑到了地面上，显然屋子本身还有一层结界，不许生物在上面驻足。</P>
院子里原本有树，看树桩还很粗，但已经被砍掉了。</P>
有树就容易藏人，或者寇别的什么东西，毕竟这个世界的监听手段千变万化。</P>
贺灵川一进来就发现了结界，还是好几重，如果有人强闯或者潜入，一定会触发警报。</P>
只看这些布置，就知道能进干戈厅的议题都不简单。</P>
传令兵到小厅门口就不再靠近：「你在这里等着。「自己转身走了。</P>
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不能进厅。</P>
连刮进干戈厅的风都更冰冷一些。贺灵川才站不多时，外头又进来几名大风军士兵。</P>
而后，钟胜光、红将军出现。</P>
红将军随手点了两人，其中一个就是贺灵川：「你们到厅内值勤。」再对其他人道，「你们在厅外把守。」</P>
众人依令行事。</P>
贺灵川进入小厅，这儿面积只有五十平方左右，并且绝大部分空间都被居中的大沙盘占走了，因此最多能容纳二十人。</P>
红将军站在沙盘上操纵几下，那一盘散沙就开始堆垒形状，丘陵、高山、湖河、低谷，一一显现。</P>
也就小半刻钟左右，沙盘完全成型。</P>
从贺灵川角度，恰好能看见雄峻的高原和干帆一般的石林——</P>
沙盘上有赤帕高原，也有朱二娘的老巢鬼针石林。</P>
红将军又戴着面具。</P>
这回是一个鹰首面具，棕、金、红三色，制工同样精细，风格同样有点抽象。</P>
不得不说，红将军的审美一直在线。贺灵川就很好奇，到底谁给她制作的面具？</P>
钟胜光也站在沙盘边上，俯视缩微的盘龙城。</P>
他的眉心有一道竖纹，这是经常皱眉的结果。</P>
盘龙荒原指挥使，这个职位代表的责任和负担，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P>
何况贺灵川想起渊王的托付。让强大的渊国都悲愤灭亡的「祸害」，此刻就在钟胜光这里。一旦泄密，后果不堪设想。仅是这一点，他要背负的心理压力就难以想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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