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遗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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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入密码，电梯门缓缓打开，三人进入电梯。

漠寒腰上的无线对讲机传来噪声。一会儿后，陈鑫的声音传来：

“炸弹可以爆炸，各组队员注意安全！”

“炸弹？”三人异口同声，漠寒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嘣——！”

地面剧烈震动，电梯里的灯直接熄火。五秒钟后，地面不再震动，电梯上的白炽灯“嗞”了一声，显示楼层的屏幕也熄灭了。漠寒按下开门按钮，可是负一楼的按钮泛起黄光。

“有没有可能——”

叶苏明捂住云叶枫的嘴，道：“你还是别说话了。”

好在乘电梯的时候没有“特别”的小插曲，电梯平缓到达任务点，三人走出电梯，都松了一口气。

电梯连接着走廊，这里的建筑风格有一种废土的感觉，地上的铁板失去光泽，锈迹斑斑。墙顶的铁管道有些松动，其焊口喷出白气。灯光忽明忽暗，走廊的尽头传来流水声和风声……

“指挥官，我们已抵达任务点。”

“滋——收到（乱流声），任务点更□□（新？），在□□——我们侦□（侦察到？）……哔——”

“喂？周文涵？”

无人回答，信号应该是被这里的某个东西干扰了，难道是世界蛇搞的鬼？这时候，无线对讲机传来陈鑫那边的音讯：

“哒（枪声）——”

“吼！”

“全世界蛇队员注意，滋——信号出现（卡顿）干——干扰。自行行动！”

对讲机里又是一声枪响，而后，对讲机里传出电流的滋滋声，接着再没有了动静，而当云叶枫想再次启动对讲机时被漠寒制止住了，他怕再次启动会烧坏什么零件——比如储存。可是有件事情更不妙，云叶枫的相机坏了，而且相机外壳靠近储存器的LED灯冒着红光，三人顿感大事不妙——事情恐怕不是信号干扰这么简单……剩下的，只剩下漠寒胸前的行动记录仪和三人的耳机了吧……

漠寒看向走廊尽头，道：“我想我们要思考一下对策。”

“对策……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吧？”云叶枫说道。

“确实——还有，周文涵刚才应该要说侦测到了什么。”漠寒看向叶苏明。

“信号？还是造成信号干扰的东西？”叶苏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到信号干扰，有没有可能是世界蛇干的。”

“漠寒……我突然想到一点——世界蛇不可能蠢到分散兵力去获取他们要的东西。”云叶枫说道。

“你的意思指的是……还有其它‘通道’到达我们的任务点？”

“对，而且指挥部每次都是让我们走最优路径。这个路径一定是好走且近的。”

云叶枫说到这，三人顿时背后发凉。毕竟有句老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我们得快点了。”漠寒说道，“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们或许已经有了有价值的东西。”

“到都到了，我们避开他们就是，如果他们先到了，那我们就跑。”云叶枫说。

三个人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一个角之后还是一个走廊。不同的是这个走廊长且亮，墙上有一许划痕与句子。这些有划痕句子原本很少，但越深入，划痕越多。有划痕上有血渍，有些划痕上还有一层小字。

“We will”

“No! We can't do it”（带有血迹）

“All the monsters in the void have been restrained”

“Yes”（带有血迹）

“Everyone is sick”

“Monsters... no， they were originally humans”

“I won”（行书风格不同）

“……”“

“这也许是一种……记录？不过有打斗痕迹。可是这地方看上去很干——”

三人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铁门上用血写着“YOU SHOULDN'T COME HERE”。

“净？”

灯闪了一下，血字变为了“FUCK OFF NOW!!!”

咚！

铁门被撞变形了，不过形态很规则。三人拔枪对着铁门缓缓向后退。五秒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漠寒……？”叶苏明白点不安地说道。漠寒做出原地待命的手势，然后独自一人靠近铁门——这个铁门的变形太规则了，不像是闹鬼该有的样子。

“你们眼中的铁门是规则的吗？”

“不是……”叶苏明和云叶枫回答。

奇了怪了，明明我眼中的铁门是规则的。漠寒开始更加警惕起来，答案很明显了，这是「精神入侵」，三人摸了下衣服，衣服里的虚空环境抵抗器开启。漠寒深吸一口气，把手缓缓放上铁门。接着他一鼓作气，扭开门把手。灯突然黑掉，漠寒习惯性后撤，但脑颅撞在墙上。灯恢复正常，漠寒发现叶苏明与云叶枫不在身边。

灯又慢慢黑下去，漠寒发现这里还是走廊，眼前有一个立着的全黑的影子。墙壁上出现血渍，一会儿后，整条走廊变为暗红。漠寒拿强光手电筒照向黑影，可是黑影没有消散。他闭上眼，然后手电照向自己的眼睛。在无限的光明中有一个黑影定格在眼前。

可以确定是幻觉，目前来看，黑影没有恶意。那么……我现在在哪里？虚空里吗——但虚空的致幻比这个强多了。漠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他深吸了一口气，血味压入了胸膛。黑影遁入地下，在原来的位置下了“Go forward for the truth”。漠寒的神情开始放松下来，随后，他不屑地说道：“我不想和你玩什么谜语游戏，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你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我把你‘请’出来。”

走廊里只有漠寒的回声……

“事先说明，我对「意识流」控制不比你差。”

无事发生……

“You are scared……？”漠寒的脑子突然充斥着满脑子的回声。

“你可以这么认为。”漠寒笑了一声。

刹那间，走廊墙体崩塌，化为虚无，走廊外是一片漆黑。地面的颜色变成纯灰色，一道光打在漠寒的前面，一个黑影从地面里浮了上来。黑影想要移动，可是一种无形的力压制住了它。

“现在呢？”漠寒变出他的剑指向黑影。

“住手！”黑影令人意外地说出了汉语。

“现在可以说说你指的真相是什么吗？”漠寒突然用一种和蔼但渗人的笑说道。

“首先我说明，我没有恶意。其次，我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元核的意识——我不推荐你伤害我。”

“没有恶意？”漠寒的眉头皱了起来。

“对，这些东西本来是来威慑世界蛇的。对于你们，原本是不打算入侵你们的精神，不过……看错了，「又不好意思终止精神入侵」。所以我打算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们的历史。”

“为什么？”

“你拉屎拉到一半会因为突然不想拉而把屎夹断吗？”

漠寒感觉他被骂了，可又没有理由证明他被骂了。

“理由没这么简单吧？”

“好吧，我就是想吓退你们。这次的任务你们是必失败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而且，你们不能把我带回去！现在走还来得及！”

“你是元核？你为什么要‘帮’我？”漠寒质问。

“你看见了这个世界的黑洞吗？”

“嗯。”

“祂是你们那边的黑洞遗留在这里的力量。但我被拿去你们的世界，这个世界泡和你们的世界的以钛空间就会有重叠，黑洞可以收回这部分力量。”

漠寒愣了一下，在思考一些什么，他的内心现在非常挣扎。

“这样的话……按照世界蛇的行事作风，我绝对得阻止他们！”漠寒的眉头更皱了，“我和他们的领队有交集，我必须尝试。”

“喜欢逞英雄……那就成全你吧……”

黑影变得破碎……

“FoxTi小队！世界泡突然在坍缩，你们只剩下26分钟，现在必须撤离！”

漠寒发现自己倒在地上。

“漠寒！可以听见吗？”耳机里传来叶苏明的声音。

信号恢复了？

漠寒站起来环视一遍这个空间，发现这一个发这光的蓝紫色的元核浮在房间的正中央，漠寒用手比了一下，大概手掌大小。墙壁一尘不染，地面光滑如镜。很多设备围绕在元核的下面，上面的玻璃显示屏上缓慢地输出一行行二进制数字……四周有很多通道连接这个房间。有12根票重柱立在这里。还有3组办公桌，办公桌上有未吃完的早餐。

“还还活着吗！”叶苏明的声音再次传来。

“活着，别吵。我已经到达任务点。”漠寒摸着耳机说道。

“我们正在赶过去。”云叶枫的声音传来。

“你们快回去。”漠寒回答。可是，叶苏明和云叶枫那边已经没有消息了。

漠寒穿过设备，来到元核下，元核缓缓下降，飞到漠寒眼前。漠寒伸手拿住元核。可能是因为元核不受重力影响，它上手非常轻。漠寒把它放在衣服口袋里，拉上拉链，按着耳机说道：“指挥官，我可能回不去了。”

“对！你回不去了——但还有机会。”在漠寒后方的通道里传来陈鑫的声音，漠寒慢慢举起双手，接着转过身。通道里，陈鑫身穿黑色作战服，手上的电磁手枪早已充能完毕。他后面跟了一队人。

一会儿后，又有三队世界队队伍从不同的通道里走出来。几个红点出现在漠寒头上。

陈鑫突然笑着说道：“漠副队，好久不见。他步步紧逼“在以钛科学混得不比世界蛇差吧？”

漠寒咽了口口水，道“副队？我现在已经不是世界蛇的人了。”

陈鑫摆了走到漠寒跟头摆了摆手，漠寒身上的红点消失。

“交出来吧？我可以带你出去的。你不可能有胜算的。”陈鑫把枪口抵在漠寒额头上，同时扯掉了漠寒胸前的行动记录仪。

“你要带出去？”漠寒猜出了陈鑫的想法。

“正是这样。”

漠寒开始龇牙。

“龇牙？说实话，你有点可爱，就是像奶狗一样。要不现在学个狗叫吧？‘汪’一个？”说完，陈鑫忽然感觉到有一丝冷，不安也涌上心头。“妈的，骚狐狸。”陈鑫扣下板机，喊着，“别以为你认识我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电磁弹透过漠寒的头直接打在漠寒身后的地板上。没有弹孔留在漠寒的头上。

灯黑，石头爆裂声传来。整个场面瞬间失控，世界蛇的大部分队员四处逃窜，开枪射击。灯亮，漠寒后面与左边的世界蛇小队都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上都有一根细长的刺扎穿脑袋。两只突出的白色怪物在尸体中间嘶嚎。而后，一只只虚空狼从地从墙边显形，扑倒临近它们的世界蛇队员。

陈鑫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然后抽出腰间白色的匕首方柄。紫光瞬间填满了刀身。他刺向漠寒，漠寒左闪。

恍惚间，漠寒发觉到左手臂有一股热流。原来匕首变成太刀了，太刀已经划破了他的衣服，马上就要划伤他的皮肤。漠寒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一支冒着火焰的箭矢正好打在陈鑫的刀上，刀身发生爆炸。漠寒的眼里闪过蓝光，一块蓝白且半透明的“冰”出现在陈鑫的刀身上，陈鑫松开刀柄，往后撤去三步，刀掉在地上。

“漠寒！”叶苏明在漠塞右侧的走廊喊道，他旁边是气啼嘘嘘的云叶枫。漠寒惊了一下，接着连忙比了撤退的手势，叶苏明和云叶枫愣了一下，叶苏明摇了摇头，正准备跑向漠寒，但被云叶枫拉住。云叶枫往入口里跑，虽然叶苏明力气大，但是可能他跑的比较快，力气都用光了，被云叶枫拖走了。

同与此时，漠寒用枪指着陈鑫说道：“陈队，我希望你开明一点——这次任务对世界的影响很深。”

陈鑫也用枪指着漠寒：“同样，我们的这个任务对世界的影响同样深刻。”

俩人对峙一会儿后，漠寒感觉这不是一个办法，现在只可以想办法加速元核的凋零了。漠寒恰好看到云叶枫和叶苏明刚才进来的地方恰好有一只虚弱的虚空兽，他假惺惺地拉开拉链，把核心拿出来，道：“我妥协，但是我得先让这个核心失活。”

“交给我，这个元核的研究价值不菲，而且我可以带你离开。”

“你把它带出去难道是想研究毁灭学？”

陈鑫气急败坏，便连开数枪，然而子弹还是穿过了漠寒——漠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肉身已经被以钛化了，只是维度和基维（基础维度）有交集才得以显现罢了。现在，陈鑫的唯一办法就是硬抢。

“所有人——虚空兽放一边，抢到了他手中核心的人，重赏！使用等离子以钛能量刀！”

蛇队员们纷纷看向漠寒，抽出刀跑向漠寒。漠寒迅速跑向一只虚弱的虚空兽，同时手上凝结出自己的刀，一个滑铲滑到了虚空兽旁，一刀刺穿了虚空兽的核心，并把元核挨在刀口上，元核迅速变小，同时，地面由中心塌陷。

“疯子！”陈鑫发现大事不妙，按下了自己的手环，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泡中。

其他世界蛇队员慌了神，有些世界蛇队员已经掉入“世界的深处了”。漠寒站起来，又滑了一跤，地上的石头在他的小腿上划了一道口子，漠寒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以钛维度了——但是这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漠寒要跑出去。他强忍着痛站起来，往叶苏明和云叶枫刚进来的地方跑，后面还有两群恶狗追着他。他没有办法停下来，只有不停地跑，顾不上回头的跑——身后惨叫不断，可能是被虚空兽追上了，可能是坠入了深渊——不过这不重要，他只能跑。跑了很久，他的大脑一片恍惚，他只知道终于来到了电梯前，电梯里还有两个傻缺还在等着他。

“漠寒，进来！”

叶苏明把手伸向漠寒，漠寒把手伸去，叶苏明一把拉住漠寒，电梯门关上，留下了两群恶狗。

电梯里得到了难得的惬意，漠寒突然抱着叶苏明，这搞得叶苏明不知所措——要不是云叶枫的相机坏了，他是真的想要拍下这一幕——他还没有见过漠寒窝在别人怀里哭的样子。

“我还以为……”漠寒声音很低沉。

“我们不会抛弃你的。”叶苏明摸着漠寒的头——虽然漠寒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这么认为。

随着电梯门打开，三人冲了出去，发现堵在停车场门口的车不见了，漠寒摸了摸口袋，发现那颗核心只有黄豆大小了。外面狂风暴雨，三人一路向前冲，终于来到了空间裂缝前，只不过，这个裂缝没办法再通过人了。漠寒迅速在那几个死了的世界蛇队员身上搜了一番，找到了一个引力手雷。

“让开！”漠寒拉开保险，把手雷丢向空间裂缝，随着手雷的引爆，手雷原地出现一个蓝色的能量球拉扯着空间，随后爆炸，重新炸开一个口子。

“你们先出去！”

云叶枫和叶苏明冲出去，在裂缝的另一边后退一个身位等待漠寒冲出来。但是漠寒刚走一步，被划伤的小腿开始剧痛——显然，伤口莫名其妙感染了，这个剧痛让他直接跪下了。叶苏明见漠寒这个样子，刚打算冲进来，云叶枫不打算拦，但是看到空间有迅速闭合的征兆后迅速拉住了叶苏明。

漠寒眼睁睁地看见空间闭合，但是自己却移动不了。他拉开口袋，把捡来的U盘丢出了时空裂缝外，最后他们两个人消失在漠寒的眼前……

后面，无尽的“深渊”裸露出来，漠寒抬头看着黑洞，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死亡。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就要变成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之一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冒这个险？好像他有一种莫名的执念，这种执念像是他从来不会有的。

经过这一遭，他在脑子里很后悔，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往好一点想，他算是对这地球做出贡献了。

他脚下站着的地面裂开，好像一张巨口，无情地吞噬了他。他飘在空中，眼睛盯着那正在逐渐破碎的黑洞。耳旁是冰冷且喧嚣的风，在为他的死亡做伴奏。他闭上眼睛，等待自己的下一世。

只不过，他在朦胧中看到了一个踏空而来的紫色的影子。再仔细看是一个龙人，龙人提着紫色的剑缓缓走来。漠寒只看到龙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被紫色的长剑贯穿胸膛？

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