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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经理，我们又见面了。“她下了车，看到远远迎来的年除夕，客气中带着俯视。
如今的她，哪还有昔日去美国时的风采，成了标准的村姑一个。
除夕不卑不亢道：“非常欢迎曲经理来查看项目。”
虽然俩人不是第一次见面，曲经理仍然公事公办客气的递过名片，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我是曲千靥，周总裁很关心这边的进展，特意让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公司支持的地方。”
除夕擦了擦手上的泥，接过名片时指尖微顿——烫金的“周氏集团亚洲区运营总监”字样，和她口袋里那张卷了边的“小年庄项目负责人”名片，像是两个世界的注脚。
“曲总监这边请，”除夕转身带路，粗布衬衫的后颈沾着汗渍，“我们先去看看温泉度假村项目。”
曲千靥跟在她身后，高跟鞋陷进松软的泥土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她看着除夕熟稔地和路边扛着锄头的村民打招呼，看着她弯腰捡起田埂上的塑料袋扔进随身的布兜，看着她站在项目工地旁，说起项目时候眼里闪烁的光——那是一种曲千靥在会议室里从未见过的亮，像山涧里不受拘束的溪流。
她滔滔不绝的讲解着温泉度假村的项目和疗养院项目，像看着自己孩子慢慢成长般，眼里满满是消不散的光。
“这里的投入回报率，”曲千靥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似乎远不如周总在美国给你留的位置。”
除夕正用树枝在地上画温泉水的走向，闻言抬头笑了笑：“曲总监，你看那片桃林。”她指向远处坡地，“温泉度假村旁边还有果园，今年挂果时，村里的老人说，要不是因为度假村，桃子从来没有人过问，如今游客来了，供不应求，他们数钱时手抖的样子，比任何回报率都实在。”
夕阳西斜时，曲千靥看着除夕蹲下身，她的发梢沾着草屑，裤脚沾满泥点，却在暮色里笑得比山花都亮。
她，完全融入了这个村庄。
手机震动，是周旭发来的消息：“她，还好吗？”
他，虽从不联系她，却心里还是她。
她的恨意压在心底。
“她很好，只是她融入这里，你放心，她不会离开的。”
曲千靥望着田埂上那个忙碌的身影，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哥，项目进展很顺利。”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这里的一切，比想象中更有生命力。”
晚风掀起她的风衣下摆，远处传来除夕和村里孩子们的笑声，混着蛙鸣与稻香，漫过整个小年庄。
曲千靥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是美国的摩天大楼永远装不下的。
看来她年除夕，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这让她心里很是惊喜。
“年经理，你放心，咱们既然这么熟悉，你们小年庄项目的投资，我会准时打到你们账户上的，一期完成后，二期的资金会持续跟进的。”
一期、二期下来，那都是四五年之后了。
四五年之后，周大哥，还会记得这个如今已成村姑的年除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