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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董小英是真的气急了，此刻她看着裴解的目光甚是严厉。
裴解被逼视的手足无措，求助地目光看向周围的人。
魏白向来是不管她的。
可即便是代素娥也被董小英凌厉地气势逼了回来。
只韩制心愣头青地开口：“我们申时就出发，能不能改天……”
“不能！”韩制心的话还没说完，董小英就打断了她。
接着她又转向裴解，和缓了语气说：“我知道直面自己很难，但是你必须做，现在马上就做。”
裴解见状，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强行让自己坐下来，放空脑海中的一切。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缓缓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马车上了。
她说：“可能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我是一个很失败的人，从来没有干成过一件事。所以我总是要下意识地把自己看成好的、美的、高尚的，才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你这是卖惨给谁看？”董小英不为所动，冷冷地命令：“再想！”
裴解沉默了下来，等再次回神，天色已晚，不过八月的暑气还蒸腾着，因此一行人也就还在车里晃悠着。
“还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感受过金钱、华服、锦衣玉食，婢从如流的美好，所以下意识觉得金钱是俗气的，在内心深处在排斥它。
同时为了证明自己的不俗气，就在精神层面拼命地拔高，以越来越高的标准要求自己。”
“再想！”
再一次的沉默。
这一次裴解再回神时已经时至半夜，她刚到正在打坐的董小英身旁，对方就睁开了眼睛。
“我又想了想，或许是我的精神里没有我，只有那些被别人灌输的规矩，我……”
“屁话！”这一次没有等裴解说完，董小英就直接暴喝一声。
“孩子有错就教嘛，何必如此动怒？”同一个房间的代素娥见形势紧张，忙着打圆场。可是她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只干巴巴地说了这一句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解为数不多的和人相处的记忆中，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况，她先是愣了一下，很快稳住心情，不卑不亢地问：“您说的对，可能以我的阅历还没有足够的思维高度和足够深厚的视角去思考出您满意的答案，如果您愿意说，我很愿意洗耳恭听。”
旁边房间的韩制心和魏白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
魏白倚在门上，声音凉凉地好似看热闹一般：“你这就是身在局中不自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虚荣’罢了。”
韩制心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牵起裴解的手，想要给她安慰。
董小英斜睨了一眼，冷声说：“这是我董家教女的时间，闲杂人等自重。”
韩制心只好默默放开裴解，拉着魏白回了房间。而代素娥纠结了一下，还是出门去了正堂。
见人都走了，董小英才开口冷声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