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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恭维,不料一个噩耗忽然传来,一个下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气都喘不匀还手脚比划着,有些结结巴巴。
“老……爷……新娘子被人劫走了!”他说完,两位老爷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立刻派人去找人。
“到底是谁干的,连我的女儿都敢动!走!”秦老爷上了马车,去衙门派出了所有衙差,去四处搜寻着。
“未过门的儿媳被人劫走,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我们也去找人。”沈老爷吩咐下人们,出去找人,沈良还被人打晕背了回来,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两家人都快把整个城翻过来,到处鸡飞狗跳,人们议论纷纷,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什么!秦小姐被人掳走了,沈家还娶她吗?”
“不清楚,应该是还没找到,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一个姑娘家被人掳走,十个有九个都失了身,谁不知道那些人看上什么?”
“看来沈家的脸是丢尽了,秦家也不多让。”
“我倒是好奇,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劫县令的女儿。”
“那个人不知道会死得多惨?”
一时间,县里传了许多风言风语,秦府对此视若罔闻,沈府也没有继续派人找下去,反而是直接了当的退了婚,把这块烫手山芋扔了。
县衙内,秦老爷愁眉不展,捕快衙差派了一批又一批,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不知道女儿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死也对不起死去的夫人。
劫人的事发生前……
迎亲的队伍一直都顺风顺水,原本会畅通无阻的回到沈府,沈良的前方站着一个拦路的人,那人穿着一身书生袍,俨然是手无缚鸡的读书人。
“你是何人?今日乃我大喜之日,还请兄台让个路。”
今天如此多的人在场,他也不能丢了礼数,让沈家蒙羞,于是好言相劝。
“那……我要是……不让呢?”书生抬起头,那张脸让沈良一阵惊吓,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顾……顾明……你……你不是死了吗?”
“有鬼!有鬼!来人给我弄开他!”
“各位若是动手,那在下也略懂些武艺,请指教。”书生一只手负后,一只手掌心朝天,指向迎亲的诸人。
“拦住他,不能让他过来。”沈良招呼着手下的人冲上去,回头的喊了几声,再回头十几道残影飞到了他的身后,砸在地上滑出了五十步的距离。
“这……是人吗?”他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有如此神力,眨眼间几招就打倒了他的众多手下,书生大步一跃落到他身前。
“我可是沈家公子!你要敢动我,你就……”
“呃……”
一记手刀打在沈良的颈部,他瞬间呼吸一滞,后背发凉,朝着一边倒去,剩下的人傻傻的看着。
书生没有多言,径直来到了轿子,一把掀开了帘子,在新娘还未反应过来时,也将一张符箓贴在她的身上。
秦云锦看不清他的脸,隔着红色的面料,她意识到自己被人抱起,背在后背上跑着,全身想要使力却动弹不得。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她的嘴还能动,见那个人不回答,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对于一个陌生人,她的牙生生咬破了皮。
哪怕嘴里已经尝到咸咸的血,那人始终都没有回答她,她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也是改变不了她被人抓走的事实。
“你是什么人?你不告诉,我就咬舌自尽,死在你身边。”秦云锦满嘴都是血迹,她带着威胁的语气问他。
果然,那人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缓缓传到她耳朵:“我是顾明,我带你走,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会放弃你了。”
“你的声音为什么和他一模一样,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他已经死了,你不是……你在骗我!”
“男人都是骗子,和明哥哥一样无情无义。”
“你信与不信,我都不会让你嫁给别人。”无尘缓缓说出口,他脖子的血流到了胸口,又开始在屋顶上飞檐走壁,跳跃在房屋之上。
他们来到了一家客栈,秦云锦头上的红布被人拿开,她一眼就看见了无尘,有不解,有失落。
“你为什么要带我走,我是要嫁人的,你让我怎么办,以后再也没人会娶我的。”她问。
“我是顾明,你的明哥哥,我回来了。”无尘的目光温和,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取下了她身上的符箓。
“你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无尘。”秦云锦一个耳光扇在他脸庞,面前的人当初就是因为和她爱人长相相似,所以才逼着无尘娶她。
“我是无尘,我也是顾明,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说谎。”无尘的每一句话绝无半句虚言,他站在她的面前,活生生的顾明以另一种方式回到这里,他们相遇的地方。
“你骗人,我不信你,我不想看见你。”秦云锦的眼里没有一点儿光芒,没有任何征兆的,尽情大哭着,泪水如雨下,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无尘被她打得不断后退,他没有一点儿反抗,只是温柔的把这个傻姑娘抱在怀里,他薄薄的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让她的身子微微一颤。
“云儿,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这一世我不会丢下你。”
“还记得吗,你说过的,我的相公必须是人中之龙,像我爹爹那般是个举人。”
“可惜啊,我当真了,你却忘了,我也忘记了你那时是个孩子。”
“如果我死了,请你不要忘了我,我真的想娶你做媳妇儿,让你做个举人夫人。”
“无尘……顾明……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秦云锦慢慢抬起头,她的眼里仿佛闪过那个懦弱的少年,面对他们的嘲笑,却敢挡她身前和同龄人打起来,明明不会打架的明哥哥,总是为了她放下了书生气节,哪怕每次回家都会被伯父伯母责罚。
“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无论我是谁,我都不会忘记云儿丫头。”他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伸出一根手指落在她的眉心,划过她的鼻子。
“无尘,谢谢你,把明哥哥带回来。”
“不过你穿这身衣服挺好的,哪个……我们能……”她有些害羞的说,无尘似乎懂了,走上前搂住她的脖子。
客栈外的细雨下的很慢,远处的雨更加猛烈,窗户吱吱作响,风雨依旧未停,故人又重返旧地。
灯火点亮,秦云锦拉着顾明的手,站在窗边,看着灰暗的天空,乌黑的云,这一次她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明哥哥,我们去哪儿?”她看着他问。
“青云观,我的家。”
顾明伸到窗外,雨水落在他的手掌,从他的手中划落,秦云锦靠在他的肩上,抱着那让人舒心的腰。
当时年少,男孩拿着一本书,坐在一颗大树下,在一片色彩斑斓的花海里,他的眼睛忍不住的看着,一个追着蝴蝶的女孩,害怕被她发现用书挡着脸,而女孩总是跑到他眼前晃悠。
“你能陪我玩吗?哥哥。”
“我的书还没看完,所以……”
“呜呜……我告诉伯父,你不跟我玩。”
“好好,我陪你过家家,你要当谁?”
“我要——当新郎,那哥哥你就当新娘好了。”
“啊?我当新娘,我是男孩子呀。”
小云儿睁着大大的双眼,看向他问:“哥哥,你愿意嫁给我?”
“额……愿意……”小顾明说得十分勉强,几个字硬是从牙缝里咬出。
“我们快拜堂吧!”小云儿拉起小顾明走出了树影,太阳挂在天上,像是两个小鬼的见证人,他们学着大人的样子,向着天地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