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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岑暖站在浴室的暖光灯下，手中的验孕棒上那两条清晰的红杠刺得她眼睛发酸。她下意识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一种奇妙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这里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喜悦过后，忧虑很快占据了她的思绪。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夜是如何发生的，更清楚江灏川若是知道真相会作何反应。她小心翼翼地将验孕棒藏进梳妆台最底层的首饰盒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江灏川面前提起关于孩子的话题。某个周末的夜晚，电视里正播放着亲子节目，画面里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
岑暖借着电视的光影掩饰自己闪烁的眼神："你看那个宝宝多可爱，像个小糯米团子。"
江灏川正低头回复邮件，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不停。
岑暖抿了抿唇，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随着事业版图扩张，江灏川的行程越来越满。这次出差回来，他刚放下行李就将岑暖抵在玄关处，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吻上她的颈侧。
岑暖浑身一僵，一个多月前去医院产检，医生的叮嘱在耳边回响。她慌忙抵住他的胸膛："阿川，我...最近不太舒服。"
男人灼热的呼吸顿住，微微拉开距离打量她："脸色是有点差，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他拇指摩挲着她泛白的指节，眉宇间染上担忧。
"不用！"岑暖声音陡然拔高，又急忙软下声调，"就是换季有点乏力，休息几天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像在走钢丝。每当江灏川靠近，她就条件反射地躲闪。直到某个深夜，她被猛然按在卧室的墙壁上，江灏川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岑暖，你是不是..."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已经厌倦我了？"
岑暖瞳孔微缩，墙面的凉意透过睡衣渗入脊背："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他收紧撑在她耳侧的手臂，喉结剧烈滚动，"整整两周，你连碰都不让我碰。"酒精混合着压抑多日的情绪在空气中发酵，"我算着日子，上次你说不舒服到现在，已经..."
"我只是..."岑暖别过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最近工作太累了。"
江灏川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凉意："我给过你时间休息，给过你空间调整。"他缓缓直起身，月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边，"可你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肯给我。"
江灏川的手缓缓松开，指尖泛着用力的青白。他转身带起一阵冷风，浴室门被摔得震天响。
岑暖望着磨砂玻璃后模糊晃动的身影，胸口像压了浸水的棉花，沉甸甸的透不过气。
她无意识的抚上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两个生命。孕早期的腰线已变得柔软，再不出半个月就已经藏不住了。或许，是时候了…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江灏川带着一身寒气摔入床垫，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将真丝枕套印出深色的痕迹
岑暖咬了咬唇，轻轻转过身，指尖小心翼翼地落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阿川…”她的声音轻的像羽毛，眼底有着欲言又止的忐忑。
江灏川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此刻的他冲了个凉水澡，火气已经消了一大半，睨了她一眼：“岑暖，你他妈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岑暖气的在他胸口捶了一记：“江灏川，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说清楚，”他突然撑起身子，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为什么现在不让我碰了？嗯？”最后一个尾音危险的上扬。
岑暖被逼的往后缩了缩：“我都说了不舒服，你听懂人话啊？”
回应她的是江灏川重重的倒回床上的动静，他背对着她，不理她。
岑暖试探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他一个甩肩躲开。
夜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隙钻了进来，岑暖担心他着凉，扯过被子想给他盖上。
被江灏川一脚两脚的踹在了地上：“老子不冷，不需要你假好心。”他的声音闷闷的活像个赌气的孩子。
岑暖气的眼眶发热：“冻死你活该！”
“我乐意！”
望着床上那个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的背影，岑暖突然有些想笑，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川总，此刻却幼稚得像个孩子——江三岁。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岑暖系着围裙，将煎得金黄的太阳蛋轻轻盛进瓷盘里。她特意把吐司烤得酥脆，抹上他最喜欢的蓝莓果酱，又热了杯温牛奶——医生说孕妇需要补充营养，可她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哄好那个闹脾气的男人。
江灏川下楼时，衬衫领口还敞着两颗扣子，头发微乱，显然没睡好。他瞥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脚步微顿，眼底闪过一丝波动，却又很快被冷嘲掩盖。
“哎呦，”他慢悠悠地拉开椅子，语气凉飕飕的，“哪敢劳烦大小姐亲自下厨为我做早餐，别是下了毒吧？”
岑暖捏着餐叉的手指一紧，差点没忍住直接戳他手背上。她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回敬：“是啊，砒霜拌果酱，专治嘴贱。”
江灏川嗤笑一声，却还是伸手拿起了吐司，咬了一大口。果酱的甜味在舌尖化开，他眉头微不可察地松了松，却仍不肯看她，只是闷头继续吃，仿佛跟盘子里的食物有仇。
岑暖看着他这副别扭样，又好气又好笑，干脆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凉凉道：“不好吃就别勉强，我倒给垃圾桶吃。”
他动作一顿，随即恶狠狠地咬下一大口煎蛋，含混不清地嘟囔：“……我的东西，凭什么给垃圾桶？”
岑暖终于没忍住，嘴角悄悄翘了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