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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揉了揉脸蛋，偏着头朝身后说：“你说咋办啊？毛毛。”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慵懒的猫叫。
两人的鞋底擦在水泥制的路边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像是游过暗河的鱼。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罗淞的指尖把玩着那些从研究员身上搜刮出来的“暗器”，这一路上都静的反常，总有些不易察觉的天花板角落里居然没有安放摄像头，甚至里红外感应都不设置，所以这“暗器”在口袋里硌得他有点痛。
走廊尽头的大门虚掩着，露出一缕冷白色调的光。两人立刻警觉，像是两块紧贴墙壁的影子，分别站在两侧，屏住呼吸，凭借那点透出来的光朝里面看去。
门内是另外一个世界。
地下一层的面积比上面那家药店还要足足大两倍，空气中飘逸着一股奇异的甜腥味，像是乙醇混着新鲜血浆，往肺里钻的时候带着凉意。头顶的灯陷入墙壁，白炽的灯光成矩形排列，将这宽大的地下空间照射成手术台，反而越往外灯光越少。靠近中心的地砖光可鉴人，倒映着一排排金属实验台的影子，台面上摆满了粗细不一的玻璃器皿。烧杯里翻滚着墨绿色的泡沫，分液漏斗正一滴一滴地向下追着不知什么颜色的液体，最里面的恒温箱上，几根透明软管正连接着半满的培养舱，里面浮着看不清的组织细块，在营养液里轻轻晃动，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的怪异星辰。
十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研究员正在中心区域忙碌着，橡胶手套摩擦的声音，离心机轰鸣声，试管碰撞的轻响，以及相互的低语，这些东西在这片空间里凑成一只细密的网。有人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报告欢喜着，嘴里喃喃着什么，从表情上来看他对着报告很是满意；有人等待着机械运作，双目看着里面的液体逐渐形成，再用针管取出，放在某种器材上比对，坏的则直接淘汰；有人在给已经通过安检的试管做包装，但包装盒太多，想必试管产出的量不太多。
“太完美了，这个报告。”一个工作人员观察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据，而这份数据则是由楚瑞提供的。
而这名工作人员叫山口拓真，作为这片区域的负责人，在成立实验室之初，就被组织高层以高资历安排到这里进行试验。起初，为了避免被六叶神社发现，他不得不持续地压低药剂剂量，以药店的方式销售给日本群众，但得到的数据大都不尽人意。直到今天楚瑞的到来，通过手下的仪器检查，才让他看到试验预期的苗头。
这些年组织的高层不断地施加压力，急切地想要一份达到药剂数据预期的报告，无奈自己实在交不出来，起初还能以“为了避免被六叶神社发现”作为理由搪塞过去，可随着这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实在没有更好的理由，他只能默默忍受着高层的辱骂，甚至一度处于被降职的边缘。
但在此刻，他的腰杆子终于挺直了，心中积压多年的憋屈，也随着一扫而空。这个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
“长官，可是这位先生的报告数据和我们生产药剂所产生的反应不匹配啊？”助手在一边提醒着他。
“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他作为首个预期目标，在要求上还是不能太严格。”山口拓真说。
“那是否要按照他的情况来调整我们的药剂标准？”助手再次问道。
“不用，按照高层的研究方向是不会错的。就是不知道要想达到他这样的情况，药剂进入身体的前后需要达到什么条件？”山口拓真转身来到成品旁，“这些成品生产出来的成功率并不高，如果改变标准，会影响到整个研究。”他拿起一管药剂给助手看，“现在系统正在匹配，等到出结果了再做决定。”
“我明白了，长官。”助手点头。
随后助手接着来到电脑前坐下，指尖敲打着屏幕，等待着数据对比。但由于不匹配的因素，屏幕上的进度条进展地很慢。
望着眼前的一切，山口拓真低声喃喃道：“还是上天眷顾我，哈哈哈。”
这片区域的景象被卡尔尽收眼底，即使因为隐藏所带来的视角有些偏差，他望着那些医疗器械和制药工具，不禁想起了楚瑞，也就是他所在的生命家族旗下的制药巨头企业——莱茵生命。那家公司想必也有这样的设备，甚至是更加庞大的规模，也许让楚瑞来调查眼下这样的情况更为适合。说不定看着这些东西，对方还能比自己能讲解一二。
不过他很快想起了大橙子出发前的特意叮嘱，或许安排自己进来是能避免没必要的冲突。比如刚才在进入金属门前，罗淞对自己的实力很认可，所以并不设防，自己的谨慎反而让二组的调查顺利一点。虽然他摸不清罗淞的实力，在接收到日本屠龙任务时，询问奇奇也只是分部成员资料，但对方能成为日本分部执行部唯一人选，想必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至少和学院第一战力龙慕扬并肩。看来大橙子在分配队伍时，考虑到了这一点。
罗淞的目光扫过全场，“看来我们这边的大型据点才是真的，涩谷区的应该只是刚成立不久，早知道让六叶神社的人过来支援一点了。”
“是的，比想象中的难。”卡尔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
“没想到鬼面罗刹会这样的组织，还能有如此庞大的生产力。不过也难怪，能和六叶神社抗衡这么多年，实力不容小觑。”罗淞接着说，“六叶神社有财团，但鬼面罗刹会有什么呢？”
“罗先生，你在日本这么多年难道没调查出什么吗？”卡尔问。
“鬼面罗刹会这个组织，跟杀不完的蟑螂一样，每当我们端掉一个据点，没过多久就会有新的据点出现，直到他们在暗处的时间待的太久，才会出现在六叶神社情报中心的眼线里。”罗淞回答，“他们很神秘，即使我见过那条次代种龙王，但依旧查不了，总感觉有个无形的力量在阻碍调查，就连六叶神社也不能解决。”
“莫非是政治因素？”卡尔喃喃道。
“也有可能吧，但六叶神社已经试过这个方向，最后大家长和我说并不是。”
“希望这次的任务能顺带牵扯出背后隐藏的势力。”卡尔说。
“但愿如此吧，现在我们得找个地方进去，光在这里聊天总是不行的。”罗淞再次扫过全场，用一个眼神示意卡尔，“去那，看起来像个档案室的地方。”
卡尔点头，两人刚要探出头去又缩了回来。
“靠，没想到和刚才一样是铁质的，光是刚才走路还是会发出一点声音，别说现在了，但凡发出一点声音都有人察觉。”罗淞抱怨着。
卡尔探出头去，所幸台阶之间并不是封闭的，能透过缝隙看出支撑台阶的架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