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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国在医院醒来，入眼是一片刺眼的白，他第一反应就是惊恐，几乎没去过医院的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浑身疼痛的他立马就要挣扎着起床，动了几下后知后觉才感到浑身没劲儿，这种感觉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过他还是像从前那样感到无所谓。
“别动。”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传过来。
陈卫国一扭头看到了像个静物站在角落的陈戈，他似乎在那里盯着自己看很久了。
阴影里的陈戈神色不明，并不想靠近陈卫国。
陈卫国有点发怵，发出声音后才察觉到自己颤抖的声线，“儿子，这是哪啊？你把我带哪来了，怎么不回家啊？”
“儿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咱们回家吧。”说着陈卫国又要下床，他觉得是陈戈把自己带到了一个类似实验基地的地方，要把自己卖了。
“我说了让你别动！”陈戈咬牙呵斥一声，终于走近。
陈卫国看到陈戈阴森森的脸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狠狠盯住自己，他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昏倒的。
“你自己得了艾滋病，你知道吗？”陈戈一字一句问道。
“我……我知道啊，我前年得的好像。”陈卫国有点结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在陈戈面前露怯，“不就是艾滋吗?我吃点药就好了，只不过我一直没吃过药而已，懒得上医院费钱。”
陈戈闭了闭眼，没想到陈卫国竟然如此无知，“怎么得的？”
陈卫国开始装傻，“我怎么知道？这种就是传染病，说传染就被传染上了呗。”
陈戈咬牙，“你真是一点实话都不讲啊，陈卫国。”
“儿子，你不相信我吗？”
陈戈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揪住装傻充愣的陈卫国的衣领，“别他妈叫我儿子！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你回来有用吗？你回来有什么意义吗？我欠你什么了？我和奶奶欠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纠缠？都得了这种病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这种垃圾一样的人为什么要破坏我的人生！”
陈戈崩溃嘶吼，脖子上和拳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红的要滴血，他恨不得眼前的人消失，“你知道吗陈卫国，没有你，一切刚刚好，再过几个月，高考之后我会迎来新的人生，不受任何东西束缚，再也不用承受瑶沟村这个破地方人们的讥讽和嘲笑。”
“可是你偏偏要出现，偏要在我本就艰苦的人生中增添一道难关，你就应该现在从这里，从这个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反正你的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不是吗？除了吃喝嫖赌家暴你还会干什么？！你这种人最好死了才算造福全社会！你懂不懂啊？！你懂不懂！”
陈卫国怕的一直往后缩，眼前的陈戈太吓人了，他觉得陈戈马上就能把自己杀了，他这个儿子比任何打过自己的人都想要自己的命。
很快护士就过来敲门，“干什么呢？医院病房要保持安静！”
陈戈恢复了几分理智，喘着粗气，狠狠地将陈卫国往后一扔，像是扔掉手里沾着垃圾堆里专属臭水的废品。
随即陈卫国的头就撞在了床头的铁制栏杆上，他痛的惨叫了一声。
他看着正在复心情的陈戈不敢出声，战战兢兢瑟缩在医院的被子里，陈戈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自己在他手里简直毫无反抗的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戈突然出声将陈卫国吓了一跳。
“陈卫国，你老实说，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陈卫国支支吾吾，“我……我在外面干不动了，只想回来落叶归根。”
陈戈盯着陈卫国，“哦，那你手里应该有钱吧。”
“有是有，但快花完了。”陈卫国低头，一副很愧疚的样子。
“然后呢？你指望我给你钱花是吗？”陈戈讽刺地笑了笑。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陈卫国违心地为自己辩解，他现在实在是怕了陈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