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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深秋的一个夜晚，上海西郊的一家纺纱厂发生了一桩血案。
清晨，纺纱厂老板周德山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厂里巡视。他是这个厂的老板，也是唯一的股东。纺纱厂规模不小，生产的棉纱在上海滩也小有名气。不过，随着日本军队逼近上海，纱厂生意日渐萧条，他心情很糟。
周德山走在空旷的厂区里，眉头紧锁。忽然，他发现远处有一个人影一闪，似乎在向他招手。他疑惑地停下脚步，想看个究竟。可是，人影却倏地不见了。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他迈开大步，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织布车间时，他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他皱了皱眉，推门走了进去。车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台织布机在不停地运转着。
他顺着哭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织布机下传来的。他快步走过去，弯下腰，撩起织布机垂下的布匹，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露了出来。
周德山一声惊叫，踉跄着向后退去。这时，从门外冲进来几个人，是厂里的工人。他们看到老板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忙问出了什么事。周德山用颤抖的手指了指织布机。工人们走过去，撩起布匹一看，不禁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死者是厂里的机修工阿福，他怎么会惨死在这里呢？
巡捕房接到报案后，立即派探长齐梧远带着助手赶到了现场。齐梧远经验丰富，为人沉稳，破获了许多棘手案件的探长。他围着尸体转了几圈，发现死者头部遭到重创，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面容了。
他皱了皱眉，吩咐助手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让法医把尸体运回巡捕房检验。
齐梧远询问了周德山和几个工人后，得知了一些情况。阿福是个老实人，平时沉默寡言，没有什么仇人。
他昨晚下班后就离开了工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有人反映，他最近好像和女工小翠走得很近，两人经常在一起说悄悄话。
齐梧远来到女工宿舍，找到了小翠。小翠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很是漂亮。
看到探长来询问阿福的情况，她显得很紧张，眼神闪烁不定。齐梧远察言观色，知道她心里一定有鬼，就严厉地说道：“你老实交代，昨晚阿福和你在一起吗？”
小翠身子一颤，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昨晚，阿福来找我，他说……他说他喜欢我，想让我嫁给他。可是，我家里已经给我订了亲，我不能答应他。他就……他就生气了，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就走了。”
齐梧远皱了皱眉，问道：“他走后，你去找他了吗？”
小翠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很害怕，就躲在宿舍里没有出去。”
齐梧远又询问了几个女工，她们都说没有看到阿福昨晚回来。齐梧远沉吟片刻，说道：“阿福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你们谁能证明小翠在这个时间段在宿舍里？”
女工们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这时，一个女工说道：“探长，小翠昨晚没有回宿舍，她和阿福走了。”
小翠一惊，连忙辩解道：“你胡说，我……我昨晚明明在宿舍里。”
女工说道：“我昨晚起来上厕所，看到你不在宿舍里。我以为你去厕所了，可是等了半天，你也没有回来。
我就到厂里去找你，可是到处都找不到。直到快天亮时，你才回来。”
小翠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齐梧远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翠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哭着说道：“探长，我……我不是有意要害阿福的，是他逼我的。”
原来，昨晚阿福来找小翠，想让她和自己私奔。小翠不同意，阿福就威胁她，要把两人的事情告诉周德山。
周德山是个色鬼，早就对小翠垂涎三尺了。如果让他知道了，小翠就完蛋了。
小翠无奈，只好答应和阿福一起走。可是，走到半路时，她又后悔了。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父母了，就趁阿福不注意，跑了回来。没想到，阿福竟然惨死了。
齐梧远问道：“你跑回来后，去哪里了？”
小翠说道：“我……我去了一个朋友家。”
“哪个朋友？”
“就是……就是厂里的会计李强。”
齐梧远点了点头，让助手把小翠带走了。然后，他来到会计室，找到了李强。李强是个瘦弱的年轻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
看到探长来询问自己，他显得很紧张，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齐梧远问道：“昨晚，小翠到你家去了吗？”
李强点了点头，说道：“是……是的，她昨晚来找我，说她不想和阿福私奔了，让我帮她想想办法。”
齐梧远问道：“你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李强摇了摇头，说道：“我……我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就让她先在我家住了一晚。”
齐梧远问道：“小翠在你家住了一晚，你知道吗？”
李强点了点头，说道：“知……知道啊。”
齐梧远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她在你家住了一晚，却不知道她昨晚没有回宿舍，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强身子一颤，说不出话来。赵无忌又问道：“阿福是不是你杀的？”
李强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齐梧远说道：“你老实交代，昨晚你和小翠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
李强低着头，不敢看探长的眼睛，嗫嚅着说道：“昨……昨晚，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
齐梧远怒喝道：“什么也没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和小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出什么好事来？说！”
李强被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像纸一样白，他哽咽着说道：“探长，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做。我……我……我喜欢小翠，可是，她不喜欢我。
她来找我，只是想让我帮她想想办法，让她能摆脱阿福的纠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