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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安踉跄一步，往后退去，撞进一个冰冷的怀中。
“害怕吗？”
男人轻柔地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低声解释：
“现在在这里遭受酷刑的灵魂，都是生前罪大恶极之人。”
“他们身为人，毫无同情之心，无一不是因为角度刁钻或莫须有的原因，而残忍杀害他人的恶魔。”
北安靠在左远怀里，一开始看到这样刺激的画面而混乱的心跳，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他想掰开左远的手：“哥，放开我吧，我没事了。”
左远却不轻易把手放开，怕眼前血腥的场面再次吓到他：“真的吗？”
“嗯。”
左远这才放开捂住北安眼睛的手。
“受刑的是恶劣的罪犯，那这些呢？”
北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些正在执行惩戒的鬼。
左远指向最近的一处“刑场”：“看到它们了吗？”
北安顺着望去，看到四只鬼怒挥铁锹，正往另外两只鬼脸上招呼。
旁边还有一只鬼面无表情地看着。
被打的那两只鬼整张脸已经被拍成了一滩红白相间的“饼”，里面破碎的漏风的嘴，还在喋喋不休：
“好痛啊……好痛啊……好想死啊……求求你们，让我去死吧……”
“我错了……啊啊……我错了，放了我……呜呜呜……”
下一秒，他们破碎的脸又恢复正常，然后又被坚硬的铁锹拍碎。
周而复始，这样非人的痛苦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它们生前还是未成年的时候，诱骗自己的同学，将其活活打死，并挖坑埋尸。”
左远冷眼看着刑罚继续，淡淡为北安讲述这几只鬼之间的纠葛。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却没有被处以死刑，活到了成年。刚从牢里出来没多久，他们才又因为杀人，被受害者的家人怒而杀死。”
北安诧异地看向左远：“我好像……记得这个案件。”
当时这件事在社会上掀起热议，愤怒的网友们把两个杀人犯的所有过往全部扒出。
然后发现，他们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因为虐杀自己的同学进过牢。
但一个只关了十多年就刑满释放，一个也因为在牢里“表现良好”，差不多三十多年后就被放出。
出狱后，他们不仅没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反而更加恶劣。
出狱第二年，他们就跟说好了一样，不约而同又开始犯罪。
只是这次，他们没再那么幸运，有入狱“改过自新”的机会。
第一个恶魔出狱第一年就因为犯罪，被公诸于众，全网皆知。
当年那个被害死的男孩的父母早已等着他们出狱，得知他的信息后，比警察先一步找到他，直接把他剁成了肉泥。
而第二个，则是在出狱第二年再次犯罪杀人，被受害者家属怒而杀死。
当时，全网欢呼，有人称当年那件没能以杀人犯偿命的方式完美结束的大案，终于在多年后得以圆满。
但……真的“圆满”了吗？
北安并不觉得。
他满脸复杂，看向那边面无表情看着几个酷吏行刑的“小孩儿”。
它的脸上血肉模糊，左边额头上甚至破了一个大洞，血肉骨头和脑髓一同糊在他脸上，已经让人看不清他的原貌。
真的圆满了吗？
可是……
可是他的善良已经被践踏，
他的身体已经被摧残，
他这辈子，就算已经变成鬼，都无法再逃脱那天被铁锹砸碎头骨，被黄土寸寸掩埋的噩梦。
他还留在那里，再也无法长大。
而杀死他的恶魔，却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真的圆满了吗？
不。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