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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山不可置信地瞪着胸前的剑尖。
他竟然真的刺了，不惜杀掉自己的爱人。
他感受到体内的剑在发烫，有一股他熟悉的力量在剑里流出，黢黑的剑身突然爆发出五彩斑斓的白光。
与此同时，他跟苏绾音感受到比剑伤更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人在撕扯他们的灵魂。
元神在崩裂。
“父皇……孩儿错了！饶了孩儿吧！”，九山怕了。
他爹是真的要杀他，还要毁他元神，让他再也不能投胎转世，他九山会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星河没理他，白光越来越裂。
割喉很痛。
苏绾音几乎是瞬间就意识朦胧了，她的视野里越来越白。朦胧里她听到九山害怕地求饶，这说明他们成功了。
阿瑄做到了。
她就知道，她的阿瑄一定会懂她的意思。她死没关系，她只要九山再也活不了！
只可惜，她不能陪阿瑄白头偕老，甚至还没跟他成亲。
她的家人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家里人知道她死了，一定会伤心欲绝。祖父祖母这把年纪，能顶得住吗？
她在胡思乱想，既觉得不甘，又有一种奇异的满足。
她这一生，过得还是不错。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飘了起来，在那一片白光里，她没有形体，就像这光中的其中一缕。
她看到了星河。
“这次你真的要走了吗？”
星河点了点头，始终温和地笑着，“至此，我的前尘算是全部了结了。让他再投不了胎，本不是我所愿，如今我的元神亦随他去，也算是我这个父亲，最后一次陪他。”
“只是可惜，我连你的元神都一起碎了。”
元神尽碎，就算是她为神，也一样无法投胎了，今后神格会重新诞生一个兽神，无关她苏绾音，也无关雾音。
一位全新的，连灵魂都是新的，御灵兽神。
他难得露出哀伤的神色，是为她伤心，对她愧疚。
她想笑笑，却是一缕光，笑不出来，“前辈不要愧疚，若不是你相助，我们也拿不到胜利。要三界混乱，不如牺牲我一人，何况我也不是孤独地走。”
他明白她的意思，是说那只小玄武，也可能有说他。
他是真的欣赏这位后辈的，总觉得她像渝川，还有大义，是个正直勇敢又开朗的姑娘。
可惜，她还这么年轻，在人界也不过二九年华。
“元丹中还有我的一点元神，便算我送你的最后一个礼物吧。”
他微笑，温柔地用手拢住她这缕光。
没人看得到她跟星河的灵魂交谈，现实里已经乱成了一片。
结界开。
所有幻兽都冲到她的身边，哭嚎声响彻天际。
墨瑾瑄抱着她的身子一言不发，只默默流泪。
最后的瞬间，他看到她眼里的恨意，还有决然。她想这么做，她也赌他一定能狠下心。
他是狠下心了，但他的心也跟她一起走了。
元神破了，她的皮肤就像打碎的陶瓷一样，一片片的纹路布满了她的身体，那双灵动的眼睛没有一点神采，再也不能看他了。
“音儿……”
所有人都知道元神破裂的意思，她再也回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