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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镜头，意味不明的目光令孔泉心头一空。
他有种预感。
姜且在看他。
孔泉忽然想给母亲打电话。
“妈。”电话接通后，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素珍还是和平时一样，语气温和慈善，“今天拍摄还顺利吗，你跟着跑来跑去累不累？”
“不累。”孔泉垂眸看着地面。
雨水在他脚边蓄出一个小小的水坑。
“妈，宅子出事了。”孔泉说，“在桃树下发现了骸骨，我已经报警了。”
那头陷入了安静。
母子俩之间的气氛怪异。
“妈？”
“没事，我有点累了。”杨素珍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撑着膝盖站起来，杵着拐杖走到佛龛前，望着菩萨仁慈庄严的面容。
眼底有恨、有悔。
有藏在心里几十年的不甘。
终于要结束了吗？
她低下头，缓缓拨弄着佛珠。
孔泉望着黑屏的手机，眉头皱了起来。
母亲的态度不太对。
他是杨素珍一手带大的，后来父亲过世，她一个人独自支撑偌大的家业，几乎是拼了命才护着他一路走到今天。
记忆中，他每次外出母亲总会多番叮嘱。
像今天这样，只说两句就挂电话的情况，从未有过。
……母亲有事瞒着他。
雨大得离谱，短短半个小时，附近主干道全淹了。
挖掘机停在高地不敢来，警车也开不过来。
【H市的局部雨上新闻了，几位嘉宾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乱跑】
【第一次见这种雨，降雨范围只有方圆两公里，雨量堪比强烈台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该不会是宅子里有什么大冤情，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吧】
孔泉看着弹幕，心更慌了。
“孔先生，14号附近的巷子全淹了，我们进不去。”
原本打算救援的工作人员，愁眉苦脸地跑来。
孔泉望了眼黑压压的天，“耽误下去我怕他们有危险。”
“宅子又不是只有一层楼，水涨进去了他们会往上走，应该不会有问题。”章总道，“工作人员的命也是命，万一为了救嘉宾出了意外，对谁都不好交代。”
“是我想得不周全。”
孔泉让导演联系随行摄像师，一定要看好嘉宾。
直播也不能停。
得让外界知道嘉宾的情况，也算是一种约束。
免得有人私自行动出意外，让节目组背锅。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雨。”唐继明望着玻璃上流淌的水感叹。
“我也是。”秋田摸了摸胳膊，“你们不冷？”
“冷。”康曼小声说，“感觉像在冰窖一样。”
姜且：“大家聚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她严肃的表情，让大家不同程度的感到紧张。
正绞尽脑汁缓和气氛的唐继明，突然指着窗外说，“杨明毅要进来了。”
杨明毅趟过水，拿着那根遗骨来到屋檐下。
放下后，又回到桃树下，从泥水中挖了第二根。
拿过来与第一根摆在一起。
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组成了一只完整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