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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清乐走在最前方，神情淡然，微风吹起额角的碎发，露出漆黑坚定的眸子。
她身后，齐刷刷紧跟着数十名弟子，目光或是欣赏，或是羡慕……
他们无论落脚何处，嶙峋坚硬的石刃便会消失，转而化作平地，有些地方甚至冒出几朵花。
就像早春踏青一样？
“这！怎么……”话刚出口，林以寒瞬间想到了什么，“难道她们真的献祭出一个人？”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沈萋萋靠在裴子野背上，眼睛死死盯着人群拥簇的清乐，压抑不住嫉妒。
清乐抬眸，目光落在连绵的山脊之上，群山暗淡灰沉，此起彼伏，一眼看不到边际。
“看来，刀山连绵三千里，果真不假……”
忽而，耳边响起闷笑声，徐轻舟说道，“三千里群山，若是赤脚攀爬，哪怕具有钢铁意志，也走不出三分之一。”
清乐点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入目便是林以寒三人的身影。
他们站在原地，刀尖穿透脚掌，鲜血顺着刀刃流下，重新回到伤口之中。
看到清乐，三人身形一愣，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羞耻……
真的太狼狈了。
沈萋萋翻了个白眼，抓住机会讽刺清乐，“六姐姐可真是自私，为了自己能通关，竟视人命如草芥。”
裴子野呼出一口气，心态发生转变，看着灵药宗众弟子，骄傲之情油然而生，“我们虽然受苦受难，却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不会牺同门来保全自己。”
灵药宗弟子神情懵逼，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牺牲同门弟子了……
林以寒看他们一副懵懂的样子，误以为是不理解他们凭借自己翻越刀山的精神，胸中怒火更甚，“献祭一人至利剑之下，你们有脸做，我还没脸提呢！”
众人一听，才明白怎么回事，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弟子怒道，“献祭弟子？是有一个弟子倒利剑之下，可他分毫无伤，怎么到你们嘴里就变成献祭？”
“我们又怎么没脸提起？”
裴子野听到这话，胸中仿佛惊雷炸响，霎时心乱如麻，“秋毫无伤……怎么可能，那么大一把利剑……”
难道清乐说的是真的？
怎么可能？！那么大一把利剑，若是落下直穿天灵盖，怎么可能活下来？
“不对，怎么可能没受伤，长剑乃非凡物，就算没有落下，魂魄筋脉必会受损……”
“你不知道别乱说！”裴子野瞪大眼睛，失声喊道，颤抖的嘴唇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哈哈哈！”那弟子听到他这样说，竟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就是你口中被‘献祭’的弟子，我清楚的知道我没受到半点伤害。”
裴子野完全石化在原地，片刻后将脚从利刃之中拔出来，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步一步向着那名弟子走过去。
“怎么可能……”他一面走着，一面不可置信喃喃自语。
顷刻之间，两拨人就被鲜红的血液痕迹连接起来。
裴子野颤抖着踮起脚尖，试图看清他的头顶。
只见头顶一片光滑，一根发丝都没有伤到。
裴子野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紧接着，他双手捏着灵药宗弟子的肩膀、胳膊、手腕、腰部、大腿……
越往下，他越害怕，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的事实被无情摆在眼前。
裴子野愣在原地……
林以寒见此，只觉得脸上烫的可怕，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刚才自己还说他们献祭……也是他们不相信清乐。
林以寒低头，入目是鲜红的血迹，他越看只觉得脸越烫！
引以为傲的鲜血，现在却成了自己愚蠢的象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