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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的呼吸在头盔中变得急促。星图中，太阳的位置正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林雨桐以为自己拯救了一切，"艾琳继续说，"但她只是延迟了不可避免的结局。维度崩溃已经开始，吞噬者会从每一个弱化的节点涌出，直到整个宇宙重归混沌。"
"所以你们想用界门做什么？"卡洛斯慢慢移动手指，解开了脉冲手枪的安全锁。
"不是我们。"艾琳终于转过身，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机械的深蓝色，"是你们。人类体内流淌着守护者的基因，你们是这个宇宙最后的修复程序。界门会打开一条通往高维的稳定通道，让选中的人类完成建造者未竟的使命——彻底升维，重塑宇宙法则。"
卡洛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归零者对他如此感兴趣。他们不是要拯救人类——他们是要把人类当成工具。
"赫尔墨斯，启动应急协议。"他低声说。
"协议已激活。"人工智能回应，"量子纠缠通讯器准备就绪。"
卡洛斯猛地抬起手枪，但归零者的动作更快。一道无形的力场将他钉在原地，脉冲手枪从僵硬的手指间掉落。艾琳缓步走近，她的指尖伸出细如发丝的纳米导线，向他的太阳穴刺来。
"别担心，不会疼的。"她轻声说，"我们会保留你的意识，作为样本研究。"
就在导线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整个厅堂突然被刺目的金光充满。界门剧烈震动，旋转的星云物质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熟悉的人形轮廓。
"林雨桐？"卡洛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身体由纯粹的能量构成，金色的纹路在透明的皮肤下流动，比消失前更加清晰。她没有说话，但卡洛斯能感觉到她的意识直接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
"界门不是通道，是陷阱。归零者才是建造者最后的武器。"
艾琳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不可能……你已经分解成了量子态！"
林雨桐抬起手，界门的旋转突然逆转。星云物质如退潮般缩回立方体内部，墙壁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你们篡改了守护者的记录。"她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回荡，"建造者从未想升维——他们想吞噬其他维度来填补自己的缺陷。而归零者，就是他们派来诱骗低维文明的诱饵。"
归零者们突然集体僵直，他们的制服撕裂，露出下面完全机械化的躯体。艾琳的头颅裂开，伸出三根金属触须，声音变成了冰冷的机械合成音："错误修正程序启动。清除干扰因素。"
十二名归零者同时扑向林雨桐的能量体。金光与银白的机械肢体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火花。卡洛斯感到力场束缚消失了，他扑向掉落的脉冲手枪，对准最近的归零者扣下扳机。高能粒子束穿透了它的胸口，但机械生物只是踉跄了一下，伤口处涌出液态金属迅速修复。
"常规武器无效！"赫尔墨斯警告，"检测到地下能量激增，遗迹即将坍塌！"
天花板开始掉落巨大的石块。林雨桐的能量体在混战中越来越暗淡，而归零者似乎无穷无尽。卡洛斯看到艾琳的机械形态已经爬上了界门，她的金属触须插入立方体核心，试图强行重启通道。
"林雨桐！我们得阻止她！"他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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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体突然放弃战斗，化作一道金光冲向卡洛斯。他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身体，林雨桐的意识与他短暂融合。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高维空间的景象——无数平行宇宙如同气泡般漂浮在虚无中，而其中许多已经被暗红的腐败侵蚀。
"用这个。"** 她的意识引导他的手伸向腰间的一个小装置——量子纠缠通讯器。**"把它扔向界门，我会引爆内部的星痕残片。"
卡洛斯没有犹豫。他躲过一名归零者的扑击，用尽全力将通讯器掷向剧烈震动的界门。艾琳的机械头颅旋转180度看向他，发出一声刺耳的电子尖啸："不——！"
通讯器碰到界门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卡洛斯胸口射出，与装置连接。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接着是无声的爆发。界门从内部炸裂，释放出的能量波呈球形扩散，所到之处归零者的机械躯体纷纷解体。艾琳的金属触须在崩解前疯狂舞动，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回荡：
"你们……只是……推迟了……必然……"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卡洛斯跪在废墟中，尘埃缓缓落下。林雨桐的能量体已经消失，但他能感觉到她的一丝意识仍留在自己体内，如同遥远的回声。墙壁上的星图完全熄灭，只剩下几个零星的符文还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她走了？"他轻声问。
"量子信号检测显示，林雨桐指挥官的意识已分散至多个维度。"赫尔墨斯汇报，"但纠缠效应仍在持续。理论上，她仍能感知这个宇宙。"
卡洛斯艰难地站起身，望向头顶的裂缝。透过水星稀薄的大气，能看到宇宙中繁星依旧。但他知道，某些星星的光芒下，暗红的腐败正在蔓延。归零者被摧毁了，但更大的威胁仍在。
而林雨桐，无论她现在是什么形态，都仍在战斗。
他调整通讯器，尝试发送一条信息。没有指望回复，只是需要说出来：
"无论你在哪个维度，我都会找到你。"
遥远的星空中，一颗新生的恒星突然闪烁了一下，如同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