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童年

下雨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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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整夜,稀稀疏疏的树叶互相掩盖,雨水滴落叶尖,往上弹起,犹如地上的绿芽开花,含苞待放。

巴蕉树的枝叶着实蛮宽大,弹射的力度撒向贫瘠的土地,濡养埋藏在地下深处,不愿长大的植物,窥见一珠雨水,缓缓滴入他们的眼睛,犹如窥见眼前一片光明,于是,露出嫩芽试探。

这贫瘠的土地上还有一些房屋,屋顶是纯粹的,是一把小雨伞,而墙壁更显得纯粹,是一个盾牌,然而屋里的人呢,是一个躲在避风港的船只,聆听滴滴答地乐趣。

雨下整夜,白天也不肯停歇。生岱这个孩子,吃着蛋炒饭,懒懒地坐在木椅上,正对着门口的细雨,越吃越有劲,门口透露出一种苔藓味,生岱觉得着实好闻,着实透露出一种清新。

将一盘蛋炒饭吃完后,放在水盆里洗起碗来,摆放好在厨柜里。厨柜用了几年,仿佛跟新的一样,真没想到,这是生岱父亲买木材,然后一手造出来的,那红色也是他涂上去的。

今天,父亲在上班,穿着雨衣,天还没亮,骑着自行车就赶去工地。母亲在家里,早上9点的时候,做好早饭,叫生岱起床,嘱咐他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就去村里面的妇人唠嗑。

生岱望着那个细雨,总有一种冲动,想要到雨中玩耍,想罢,穿上小雨靴,接着拿起一把小雨伞,雨伞上印上哆啦A梦的图案。

踩踏小水池,溅起的水向四周射去,水池中央已经混入些黄泥,突然变脏了许多,于是,便又去糟蹋另外的水池,徒留这个已经肮脏的水池里的白色泡沫独自回旋。

随着糟蹋的水池愈来愈多,附近已经没有别的水池可糟蹋,回望自己曾踩踏过的水池,有些许恢复清澈,于心不忍,没有继续踩,而是想回家休息休息。

水池得以喘息,然而天上来的雨滴混入水池,成为一员,泛起一阵阵涟漪。

生岱在回家的路上,踩到到绿色的土地,一滑,脸面朝天,屁股被摔的通红,砸到地上,头痛像是被敲击一般,来回反复的,迫使他使生岱在雨里大哭。

脸都红起来了,伞也在摔倒途中掉落在地上,此时没有雨伞的遮挡,像极了落汤鸡。

可想起父亲,就不一会儿,他坐起来,先摸着头,再摸着屁股,检查自己有没有出血,忍住泪水检查完了,没有出血。

捡回雨伞,开始注意看脚下的地面,虽说精神有点恍惚,但始终尽力看地,以防事情再发生。

终于回了家,回到这个避风港,家里留下几个水痕似的脚印,衣服全湿透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只好打开水,拿水桶接水,再到木制衣橱,随手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用力扯下,他感觉衣橱都在颤抖。

水接好了,关上厕所的房门,在厕所间开始洗澡,换洗的衣服放在另一个水桶里。没有热水,只好洗起冷水澡。

将水泼向自己的身体,身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牙齿开始哆嗦,生岱清晰地可以听到牙齿碰撞声。硬着头皮,强忍身体的颤抖,竟然抖着抖着,水桶内已经见底。

打着颤,迫不及待地穿上衣服,这样身体冷静下来,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便守在小客厅打开电视观看CCTY-14台的动画片,饶有乐趣,以至于忘关了门,冷风哗哗霸占生岱一家的房屋。

生岱还在笑呵呵看动画片,觉察到一丝寒冷,家里的日历齐唰唰上扬,啪啪地声响,仿佛在宣誓自己的地位。

两集结束,广告出现,生岱入迷的眼开始恢复,感受四周的变化,双手互相握住肩膀,像一个字母“Ⅹ”,生岱心想:“广告都快结束了,再看一集,等下再关门。”

看了一集又一集,广告接连不断出现,生岱接连不断等待,等到一个长广告,不耐烦的他前去打算关上门,结果正好碰见母亲撑着伞回来。

母亲:“生岱,这么冷怎么不关门?”

生岱吱吱唔唔,道不出个原因来,心中有点慌,即使是天天待在一起,编了一个谎话:“怕妈妈没带钥匙,所以没有关门。”

母亲将信将疑,又觉察出一个疑点,询问道:“为什么你衣服都换了。”

生岱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只好实话实说,母亲轻轻说一句:“疼不疼?”

生岱以为母亲用骂他,没想到会这样,便放大了瞳孔,表示震惊,说:“疼,非常的疼,摔倒的时候,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哦,像爸爸一样。”

生岱认为哭了就成为不了男子汉,所以撒了一个小谎,母亲轻轻抚摸他的头,安慰道:“我知道,生岱你呀,真的了不起。”

母亲又去鞋盒里拿出一个“跌打损伤”药膏,呼唤生岱躺床上,询问哪里疼,生岱老实巴交回答:“我的屁股。”

母亲扒下他的裤子,挤了挤药膏,直接涂了上去,涂得很均匀,说是药效可以更好。

生岱这时的表情是一种抑制,轻微的疼痛都能引起他的注意,母亲盖上盖子,说:“行了,行了,赶紧把裤子拉上去。”

生岱听话得很,把裤子拉上去后,母亲好像透露真实的面貌,对生岱一阵教育:“叫你不听话,这下子摔到了吧,以后要小心下雨的地面,下了雨的地面都是很滑的,知道了没有,下一次我不会帮你擦,你自己擦。”

生岱轻轻点头,像受了委屈,又像个犯下天大的事的忏悔,低下头来,母亲叹了叹气,像是在说:“怎么还是那么不懂事。”也像是抑制心中小小的火苗。

母亲首先开口:“吃什么?”打破此时尴尬的处境。

生岱:“只要不是番茄炒蛋都行。”

母亲这一次的确没有做番茄炒蛋,而是做了一碗青菜,加上一碗小米粥,这便是今天的中餐了。

在他的意识这是原谅,生岱倒是开心许多,一口一口吃着青菜,狼吞虎咽的,好像有人要跟他抢似的,喝完小米粥,便迫不及待前往电视机前,继续看动画片。

徒留母亲一人喝着粥,小口小口吃着青菜,好像不是很急迫的样子。只有微风与母亲共食,喝完了,把你的盘的菜也吃完了,开始收拾碗筷。

在门前用着小水盆装上水,轻按洗洁净洗碗,泡沫一团团的,像是一个个泡泡连在一起。

这时,生岱撇见母亲正在洗碗,帮了一个小忙,在他心中洗碗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关上了门,等再打开的时候,是父亲傍晚穿着雨衣回来。雨果然又下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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