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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
看清楚怪异响动的根源所在，离阳反倒心中大定，倒不是因为对方外相人畜无害，而且其气机虽有些诡异，但却并不算多强盛，估摸着也就相当于化玄左右，拿捏起来轻轻松松，不足为惧。
上界并非个个都是仙人，除去占极少数的下界飞升修士以外，这儿也居住着大量本土生物，虽然在天地玄机与仙灵之气的灌注下修为提升很快，但要想达到蜕凡境界还是极其不容易的，最多也就像现在这般，化玄遍地走罢了。
唯有在宗门仙府等大势力当中，才能撞见真正的强者，这一点倒是与太殊天辰上并无二样。
本质上来说，飞升只不过是从江河换到大海，小鱼小虾的数量反而暴涨，而潜龙无论在何处都能腾云驾雾。
似乎也察觉到离阳不太好惹，少女下身的触手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蠕动的频率，至于上面的娇小脸庞却如死人一般僵硬，皮下经过一阵抽搐之后，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或许，是在表明自己并没有恶意？
“来！”
离阳可不管这些，当即低喝一声，便将这怪物凭空摄了过来，浑天之力牢牢定住全身，无法挣脱，亦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手覆于天门处。
“嗯？”
在触及的一瞬间，他却是不禁轻咦一声，有些诧异，只因似乎错判了对方的脑袋，或者说是神经中枢，并不在上身。
而是分布于下身延伸出的诸多触手之上，顶部的人形不过是一种拙劣的拟态，用以诱骗猎物放松警惕的手段罢了。
当然，搜魂秘术可不管脑子到底在哪亦或者说有几个，直接作用于魂灵上，离阳也只是惊疑了一瞬，记忆便完成了遍历。
这玩意的灵智似乎不高，魂灵之中关于此地的记忆只有小部分，其他要么是捕猎进食，要么就是繁衍休眠，一整个白天都寄宿在墙中睡大觉，到了晚上才开始活动，能接触什么秘辛都有鬼了。
但好在，凭借这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片段，离阳也能勉强拼凑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比如这儿昼长夜短，并且数天前黎明时分，天边有数道诡异的黄光划过，或许是某种不祥异象，也可能是上界生灵飞遁。
不过，除此之外，却也没有其他了。
“啧。”
到最后还是没搞懂自己身在何处，他不免有些烦躁，随手便将这玩意甩到一边去，啪叽一声砸在残垣断壁上，也敢怒不敢言，立马蠕动着布满密密麻麻吸盘的触手开溜了。
“看来，还是得找个真正可以进行交流的有智生命体才行。”
离阳长呼一口气，静心凝神，闭目继续冥想，而另一边，在令牌的帮助下，分身总算是离开了这座大型宗门废墟，来到了一处略显荒芜，但相比于本体所在，好歹生有些许绿意的山野地带。
“这儿的至邪阴气倒是淡了许多，但仙灵之气仍旧是没有半点踪影。”
正派势力区域不一定只有仙灵之气，但没有仙灵之气，便绝对和九霄宫这样的剑道仙门扯不上任何关系，这也就意味着，他尚未抵达原本该飞升的地方。
手中震颤更为剧烈的令牌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还得继续前进。”
只是先天之影与本体的心神联系是有一定极限的，不然先前也不会因为被放逐到异域，便无法回收了，而现在，二者之间的距离已然接近顶点。
简而言之，若想继续让分身在前方探路，本体也得动起来了，紧随其后了。
“这上界，还真是广袤无垠啊……”
离阳不禁感慨一声，要知道他在太殊上也只遇到过一次类似的情况，还多半是因为空间大道的阻隔，而现在却是实打实的距离太远，足以证明上下两界的差距有如天堑，好似雨滴与汪洋大海。
他最后再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接引台，这是自己的来时路，但恐怕日后已没有机会返归回顾了。
“前路茫茫。”
一番感伤喟叹之后，便是收敛心神，抛却杂念，一往无前。
就这样，沿着分身走过的路线，离阳很快便也离开了这座宫城废墟，而分身亦同时前进了一大段，然而仍旧了无人烟，除去一些与野兽无异的异怪以外，一个能沟通的生物都没有。
“不过，若只是一处分部，未免太过庞大了些。”
此时再回首望去，便赫然发现这些建筑残骸实在太多太多，连绵起伏，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即便已经破败不堪，但从那些高耸的断柱、碎裂的飞檐，以及地面上偶尔显露出的复杂阵纹来看，这里曾经必然是一座恢弘无比的仙家圣地。
“或许，这里真的就是所谓的九霄宫。”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便一发不可收拾，离阳默然立在一处半塌的殿宇顶端，远眺眼前这片废墟，眸中幽光闪动，神色莫名。
到最后，也只能苦笑一声：“早知如此，当初应该选沧澜仙府的。”
其实他现在手中的确存有沧澜仙府的信物，只是飞升之路已然踏尽，再想转投他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且不说以离阳现在的境界，要想跨越星天级别的遥远距离就必须借助外物，比如说鲲鹏飞舟之类的。
再者，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鬼地方呢。
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注视片刻，正打算转身离去，忽见远方昏暗黑天破晓，接引一道澄澈天光落下，为此间砖瓦镀上一层薄薄金辉，但在曙光降临的同时，边际竟是突兀显现出数道橙黄流光，由西向东，一闪而过。
由于对方速度实在太快，离阳竭力催动先天感知，也只能捕捉到几缕残影，勉强能分辨出是几个人形生物，但身躯却异常庞大，并且额头眉心处似乎生有天眼，闪烁着橙黄色的诡异光芒，与废墟间肆意蔓延生长的那些未知晶体极其相仿。
“莫非，便是它们摧毁了九霄宫？”
当然不可能单指这几个小喽啰，而是一整个族群，九霄宫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一家人族宗门，若是对上一些天生便十分强大的异种，落败也是合情合理。
“去往的方向与分身一样，难道说？”
念及此处，离阳心中骤然冒出一个想法，思量片刻，这才咬牙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