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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取得如此辉煌战果、疆域空前辽阔之际,他非但没有头脑发热地继续盲目扩张,反而能冷静地停下脚步,精准地分析出自身的优势与劣势,并且已经开始周密地规划下一步的蓝图。这份在巨大成功面前依旧能“安下心来”,如同一个老练的棋手审视残局般的冷静与深谋远虑,才是最让萧何感到震撼和心悦诚服的地方!
“此真乃明主之资!”萧何心中暗赞。跟随这样的主君,纵使前路荆棘密布,任务如山压顶,他也甘之如饴,愿倾尽毕生所学,为其稳固这来之不易的江山社稷!这份差事再难,他也欣然领命,因为这是为一位值得追随的明主,去夯实一个真正强大帝国的基石!这份信任与托付,本身就重逾千斤,也让他充满了斗志。
也就在萧何准备离开的时候,传令兵在这个时候急匆匆的进入了庭院之中,
“报——!!!”一名风尘仆仆、盔甲染尘的传令兵几乎是撞开了营帐门帘,扑倒在地,声音带着长途奔袭的沙哑和难以掩饰的惊惶,“王上!军情急报!十万火急!楚军…楚军动了!项羽亲率五万精锐骑兵,已出函谷关,正星夜兼程,直扑咸阳而去!”
“什么?!”
“楚军出兵咸阳?!”
高要与萧何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两人脸上的沉稳瞬间被凝重取代!无需任何言语,他们几乎是同步疾步冲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咸阳的位置,再沿着函谷关至咸阳的路径来回扫视。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传令兵粗重的喘息声和两人心脏沉重的搏动。
楚军进攻咸阳的可能性,并非没有预案!早在高要决定迁都、兵锋直指咸阳之初,他和萧何就对此进行了反复推演。项羽的刚猛与不可预测性,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他们甚至预判过项羽可能会采取拖延战术,坐视高要与吴参两虎相争,待其两败俱伤再出手摘桃。
而高要,早已为这“万一”做好了堪称铁壁的防御!
咸阳城中,早已秘密进驻了三万精锐步卒!这些士卒并非新募之兵,而是跟随高要南征北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城中粮仓更是堆积如山,存粮足够这三万大军及城中百姓支撑半年之久!这是坚城的底气。
更关键的是,高要早以“加固城防、震慑宵小”为名,命令咸阳守将提前数月,在原有四座城门之外,秘密增筑瓮城!这瓮城如同给城门套上了一个坚固的“铁笼”,极大地增加了敌军攻破城门的难度和代价。修筑瓮城,明面上的理由冠冕堂皇,暗地里却藏着杀招!
在修建瓮城的过程中,高要的精锐工兵营,早已在城外敌军发起冲锋的必经之地、云梯架设的关键区域、以及可能被用作攻城器械掩体的地形附近,秘密埋设了大量用厚重陶罐密封的黑火药! 引信被精心放置在中空的竹管内,深埋地下,确保其干燥、隐蔽且能通过预设的城内地道迅速点燃!这将是送给任何攻城者的一份“惊天动地”的“大礼”!一旦楚军蚁附攻城,在关键时刻引燃,足以将冲锋的先锋部队连同攻城器械一同炸上天!
高要与萧何曾精密计算过,凭借这三万精锐、充足的粮草、坚固的瓮城工事,再加上这足以改变战局的“黑火药”底牌,即使项羽倾尽十万骑兵主力来攻,以楚军不善攻坚的特点,咸阳至少也能固守三个月以上!这宝贵的三个月,足够高要从容解决吴参,再挥师回援,对楚军形成内外夹击之势。
但此刻的军情,却让高要跟萧何两人都感到了深深的不解和疑虑!
“项羽…为何偏偏选在此时?!”高要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图上咸阳的标记,眼中充满了困惑,“迁都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传遍天下!若他真存了阻挠之心,或想对孤的家眷、随行百官不利,最佳的时机是在迁都队伍尚在途中、野外行军之时!那时他五万铁骑突击,尚有一线成功的可能!”
他抬起头,看向萧何,语气带着强烈的质疑:“如今,孤的迁都队伍早已安然入城,百官家眷皆在咸阳高墙之内。他项羽放着野战无敌的骑兵优势不用,反而要用这五万铁骑,去硬撼一座墙高城厚、粮草充足、有三万精兵驻守、还布下了死亡陷阱的雄城?!这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自寻死路?!”
萧何同样面色凝重,缓缓摇头:“王上所虑极是。此等做法,实非智者所为。即便他真存了趁吴参牵制我军主力、伺机偷袭的心思,也早该动手了!如今吴参三郡大部已落入我手,其主力溃败在即。我军完全可以迅速击溃吴参残部,腾出手来,再集结优势兵力回援咸阳。以咸阳的防御,坚守到我军主力回援,绰绰有余。项羽若只为牵制或捡便宜,此刻出兵,不仅时机已晚,而且风险巨大,收益渺茫!这……完全不合常理!”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都在飞速地思考着项羽这步“臭棋”背后可能隐藏的真实意图。
高要目光闪烁,喃喃自语:“难道…他真以为孤被吴参拖得焦头烂额,无暇西顾,想趁虚而入,一口吞下咸阳?可这五万骑兵……攻坚?笑话!” 他实在无法理解。
萧何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盯着地图上楚军进军的箭头,一个更危险、更令人不安的念头突然划过脑海,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惊疑:
“王上…臣斗胆猜测…莫非…莫非楚军手中,也掌握了那……‘黑火炮’?!”
黑火药,这本是高要弄出带来的、足以改变战争规则的“神物”,是他们敢以少量兵力固守雄城的最大依仗!如果项羽也掌握了这种恐怖的武器……
萧何的目光紧紧锁住高要,他知道,关于这黑火药是否还有他人掌握,普天之下,只有高要最清楚。高要曾提过,那沛县的刘邦,似乎也得了些皮毛……难道这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