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志歌

18、风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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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是你确实该还给我。”男子思考片刻又说道:“你叫我糸青”

君不见啃着烧鸡,看不清面具之下是谁,便不再勉强,笑道:“糸青?一个?可以?”

“可以...”男子点点头发出笑声,沉默一会后又继续说道:“这个地方很危险,你们不要再逗留,赶紧离开吧。”

君不见不解的看向男子,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说着就要伸手把面具摘下,男子也没有躲闪,只见背后传来若水的声音,在等君不见回过头来时,那男子早已离去。君不见心里嗔怪为何有些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不过还是将其抛之脑后。

“刚才那人是谁?”若水张望着四周,喘着粗气问道:“你不要在乱跑了,老是找不到你。”

君不见看着若水光溜溜的脑袋,大笑道:“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了。”见若水疑惑的表情,君不见站在桥上拍拍其脑袋,说道:“你越来越像我哥了,等你长了头发,就当我哥吧。”

若水也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笑道:“你有这么多哥哥,说的哪一个?”

“像姐姐的那一个。”

君不见小跑在若水的视线范围内,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不一会便找到了打破人家酒盏的猴子。三人回到风舟的诊所,许棉还在给镇民看着病。

“你每天都要搞这么晚吗?”君不见向一旁的风舟问道:“这里也就四五个人,感觉也忙不过来的样子。”

“家师曾告诉我,作为医者,就应该救死扶伤,让自己的所学放光大。”风舟对君不见笑道,又看向渐渐变少的人群,太阳的余晖照耀在其白净的脸庞上,人们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散去,回到各自的家中。风舟犹如在欣赏着一副自己写实的画卷,有着沉重的过去和美好的未来。他轻笑道:“人命致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我师姐也是个医者...不过若水说她好像生病了,还治不好自己。”君不见一边帮风舟那药材,一边笑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看样子是个很好的人吧?”

“嗯...”风舟看着慢慢碌碌的君不见,笑道:“是我父母离世后,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真是个善良的人,却看不见,可见上天是不公平的。”

“看不见就看不见呗,可能她也有自己的快乐,上天这么忙,哪顾得所有人。”

看着君不见等人在诊所跑来跑去,风舟突然觉得很遗憾,这样快乐的日子在他的生活里慢慢消失。有着许棉等人的帮忙,风舟较平时提早结束问诊,于是便亲自下厨,答谢众人。人们匆忙的赶来,又匆忙的回去。忙活了半天,君不见也没听见一声谢谢,这些镇民仿佛回家喝碗水,理所当然的放下空碗后便走了。

“这些人真是无情,我们忙活了这么久,也不见他们道句谢。”猴子对着屋外大叫道,可是人们还是没有回头。

“习惯就好了。”一个抓药的大哥瘫坐在门槛上,无奈的笑道:“有些人,和蛀虫一样,你看得到他是因为你有人性,他看不到你,是因为他不是人。”

“大哥。”猴子跳到房梁上倒挂着,不解的问道:“我听师叔说这里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是因为巫师的原因才变得繁荣的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大哥扯着被汗水浸湿的衣领说道:“我也是跟着师傅来这里的,不过听镇里的长辈说这里以前一直都有巫师,那时候虽然不算富裕,但过得日子。不过后来隔了几年,前面一个镇长杀害了巫师,并下令禁止了一切巫术...”

“那你们怎么来的?”还未等大哥说完,君不见就急匆匆的叫嚷道。

“听我说嘛...”那大哥接过若水递来的茶水,大饮一口后继续说道:“那个镇长好像是为了一己私欲,处死前面那个巫师后,这个镇上饥荒不断,年景也不好,好多人饿死,听说还有人吃人...”大哥环顾着四周小声地说道:“后面镇民就将那个镇长家活埋祭祀了。后来师傅路过此地,才在这里开始祭祀活动,这才风调雨顺,说来也怪,再后来不知怎的,就慢慢繁荣起来。”

“那你们祭祀...?”

“你们放心,我们祭祀只是一个形式,没有伤害任何人。”大哥笑着看众人,又环顾四周小声的说道:“其实巫术都是骗人的,师傅说这些人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生活。而且师傅的师傅很严厉,师傅怕...”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但大哥还没说完,只听背后传来几声咳嗽,风舟用严肃的神情鞭打着抓药的大哥,最后摇头对其叹息道:“这些都是人口相传,哪知道真假,还不快去吃饭。”

众人闻言不在去追问,纷纷坐进了饭桌。

“棉花糖呢?”君不见端着碗筷四处翻找。

“等你知道了,都天亮了。”洪右抿了一口酒,不耐烦的瞪着君不见,笑道:“刚才有个小男孩,说是姐姐病重下不得床,棉儿一听便提着药箱赶过去了。”

“哎呀...”君不见大叫道:“你个酒鬼,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去呢?”

“放心吧,我在她的袖口放了一条小蛇,若有危险,我会知道的。”洪右看了眼餐桌上的众人,自那日君不见梦游他睡得太死,便在每人的袖子里都放了一条小蛇,只是他们不知道。

正当众人吃得尽兴,洪右突然站起,表情严肃的对君不见说道:“你真是个乌鸦嘴啊?”说完便飞奔出去。

跟着水蛇的痕迹,洪右带着众人来到一处悬崖边,悬崖里发出阵阵啸风,许棉却被四刀扛着,见四刀准备将许棉抛下悬崖。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猴子大叫一声,瞬时尘土飞扬,山崩地裂,旁人正一头雾水,猴子便随着许棉一同跳入悬崖之中。君不见看着摇晃的地面,只觉得内心汹涌澎湃,一阵剧痛从骨头慢慢进入心脏,千万根针刺般,君不见再也忍受不住,重重的倒下。

若水见状急切的扶起君不见,风舟也闻声跑到两人身边,为君不见搭起脉搏,惊讶的说道:“不见姑娘的心怎么?都不跳动?”

此时洪右早已和四刀对峙上,那四刀不是洪右的对手,还未等洪右使出水蛇,就已经伤痕累累,他看着痛不欲生的君不见笑道:“就是她,一定要杀了她。”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悬崖下就传来一声鸟叫,四刀见状便趁机逃走,洪右没有去理会,反而是使出水蛇,那水蛇晶莹剔透,将君不见等人挡在身后。洪右严肃的说道:“这里是无限谷边界,这悬崖也算是龙冢的一部分。”

悬崖下又传来一声鸟叫,只见一只翠绿色的大鸟从谷底冲向云霄,盘旋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光里,最后缓缓落下。一只红色古猿抱着昏迷的许棉从鸟背上走下,慢慢变成猴子的模样。自那日梓因何为猴子赤练之后,猴子便习得这般本领,不过赤练非常人可以承受,这是将两人的内力和生命合二为一,赤练过程,需要经过地狱之火的焚烧,断骨剥皮之痛,淬炼新肌之痒。

猴子将许棉轻轻抱在怀里,只见那大鸟盘旋几下,变成一只小小的绿咬鹃,栖息在猴子红色的头发上。还没等众人疑问,洪右的水蛇便发出尖锐的声音,然后冲向悬崖,一条金色巨龙与其撕咬在一起,不一会,那水蛇就被金龙撕碎了。

众人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完全失去神志,只有君不见心口越来越痛反而感到害怕,君不见拾起一块石子扔向那巨龙,以提醒众人不要发愣,赶紧逃命。众人也反映过来,可还未跑开,那巨龙就用庞大的身体绕着众人,洪右准备攻击,值听见巨龙挑着眉嘘声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

一股裹着恶臭的飓风从金龙口里呼出,巨龙笑道:“他在这里,我能感受到,如果不是他,我便吃了你们。”

“切...”君不见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瞪口呆和惶恐失措,君不见蔑视的看了一眼巨龙,笑道:“你身上还有初家的印锁,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那巨龙看了眼虚弱的君不见,大笑道:“这丫头不错,等我得印锁被解开,我第一个吃了你。”巨龙又看了眼众人,最后目光凝聚在许棉身上,兴奋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猛地将头靠近许棉,洪右和猴子两人急忙挡住了那长长的龙须,猴子内心虽然害怕,但还是坚毅的说道:“你想干什么?”

金龙收回身体,仰天长啸,一阵阵狂笑之中乌云瞬即聚集,然后对着悬崖说道:“我找到她了,一定是她,那个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们一定很美味,小小年纪,有这般内力,还能赤练。”金龙舔食着大地,唾液滴在众人的鞋上,只见他狂笑不止,突然又安静的看着更安静的众人,笑道:“算了,他在。”说完,便溜下悬崖。

下雨了,许棉被雨水淋醒,只见众人喘着粗气,不肯多说一句。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回到诊所,君不见此时已经完全晕了过去,许棉得知刚才发生的一切后也吓了一惊,但来不及害怕,还是为君不见治疗起来。众人还来不及从巨龙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所以压根没在意君不见的问题。

“所以说,龙是真的存在?”猴子呆滞的看着门外的雨。

“我也以为只是传说。”洪右也是一脸愁容。

“在下今天也算开了眼界,看到悟公子变成大猿,又驶得仙鸟,在看那庞然大物,都不在觉得惊奇了。”风舟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冥思苦想。

“若水?你不怕吗?”猴子看向仍在打坐的和尚,不解的问道。

“对于我来说,世界本来就是新奇的,天下无奇不有,但说没有被那巨龙吓到,到是假的,只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我更在意你那鸟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猴子中医缓过神来,抚摸着一旁活蹦乱跳的绿咬鹃,直言道:“我就是心里想着,要使劲去救棉儿,没想到就变成阿霞的模样,再次醒来时,这小家伙就载着我。虽然变大了,但是还是知道是它。”

那绿咬鹃亲昵的啄着猴子的手心,若水笑道:“你们有缘,何不留在身边,就当是一个朋友。”

那鸟儿像是听懂了若水的话,一个劲的啼叫盘旋。欢乐中,众人忘却了刚才的恐惧,此时太阳已经东升,阳关再次照样在大地上。

“就叫你,晴天吧!”猴子看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对绿咬鹃笑道。

欢笑之时,只见许棉一脸愁容低落的走出来。众人连忙问起君不见的状况,只见许棉抽泣道:“不见姐姐,只有…”

还未等许棉说完,只听到屋内传来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棉儿,进来”

许棉制止哭声走进去,过了一会后又让众人进去。君不见苍白着脸,无力的躺在床上,众人大吃一惊。

“不见?你怎么了?”猴子拉起君不见冰凉的手,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旧疾犯了…”

话说到一半,君不见又昏死过去,那风舟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大手扣在其眉心之上,只见一团火焰在其手里盘旋,风舟看着君不见难受的样子,便轻声唱道:“浊酒清,佳人散,金樽雅庭客千万。白头身着了嫁衣,枯梅携来了竖笛。”

不一会君不见便恢复了气色,众人也安心下来。许棉看着君不见已经恢复便才笑道:“风舟公子,刚才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这是我小时候听到的,一直记得。”风舟笑着看向许棉,眼神回溯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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