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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雪骑马走到前方那人一丈之外，才从马背上下来，走到那人面前，她开口喊：“母亲。”</P>
是的，来此处的人正是安远侯夫人秦氏，是她一手将润雪养大，亲自送润雪出嫁的。</P>
此时她的脸被夜风吹得苍白，她却完全不在乎，只是上前握住润雪的手。</P>
润雪察觉到，她的手很冷很冷，不知在此处吹了多久的冷风。</P>
润雪似是想到什么，拧起眉头，眸中闪过不悦之色：“是楚合意让您来的吗？她让您来阻拦我？”</P>
否则秦氏如何知晓今晚她要和东方朔做什么？又怎会提前等在这里？</P>
“雪儿，昔日你抢了合意的姻缘，我应该教育你的，都怪我那时候没有教育你，导致你一错再错……”秦氏说道。</P>
润雪眸中的暖色荡然无存，冷然道：“我一直当您是我的母亲，我们本该是天底下至亲之人，可如今在我生死关头，母亲也觉得我错了？”</P>
“雪儿你回头吧，我们楚氏一族，效忠大启皇室近百年，楚家男儿世代镇守北境，才得来今日的荣华，你不要做楚家的叛徒，也不要做大启的叛徒，就当母亲求你了！”</P>
秦氏膝盖一软，竟往地上跪去。</P>
深夜的地面湿气很重，而她年龄已经不小了，又向来身体虚弱，可她的膝盖，却在地上跪出“吭”的声响，而她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P>
“母亲，我早已经不是楚家人了，我被剥夺姓氏、逐出楚家的事情，您难道忘记了吗？”润雪缓缓跪在她的面前，依旧拉着她的手。</P>
秦氏说道：“可是在母亲心目中，你始终是楚家人，只要你认错回头，你始终是我的女儿。”</P>
“母亲，此时我若回头，便只有死路一条。您所生的孩子都死去了，上天并不曾厚待您，现在您也要我去死吗？”</P>
秦氏泪流满面，她咬牙，悲切道：“是我命苦，我认了。但若你此时不回头，你将背负叛国罪名，永生永世都无法再回头。”</P>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润雪心中一惊，回头看去，竟是楚合意一人，从城内骑着奔霄冲过来了，她手持弓箭。</P>
奔霄在她胯下狂奔，迅疾如电，而楚合意在马背上，将弓箭拉满。</P>
润雪发现，楚合意箭矢对准的是自己！</P>
她只顾着与秦氏说话，身前凶门打开，上百将士是等在她身后的，只等着她上马之后冲到他们前面去，却在此时无法成为，为她阻挡箭矢的城墙。</P>
嗖！</P>
一声锐响，箭矢破空而来，转瞬便到她跟前，楚合意胆敢单枪匹马冲出来，这一箭一定用了全部力气，箭矢所带来的杀气，顷刻间便冲到她的面前。</P>
若是箭矢射中她，她必死无疑。</P>
在这电光火石一瞬间，润雪眼神倏然冰冷，紧紧抓着秦氏的胳膊，用尽全力扭转秦氏的身体，让秦氏挡在了她的面前。</P>
噗！</P>
那是箭矢钻入血肉的声音，就响在润雪的耳边，盖过了世间一切声音。</P>
秦氏呆呆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的嘴角流出血来，眼睛里流出泪来，她看着润雪，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