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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时候出了问题呢？
金眸有些涣散……海月恍惚间想起充满血腥气的那天，想起了修闻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做错了吗？
海月问自己。
不，他只是……只是不小心暴走了……而且博士们是自食恶果，他们本就不应该迫害自己。
“……”海月的心脏疼得厉害，他亲吻修闻的额头，喃喃自语，“你当时也很难受吧。”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修闻打断手脚，挑断筋脉扔进大海的那天……
那一天，天空灰蒙蒙的，随时都要下雨，海面一片风平浪静。
海月倒在血泊中，苦苦哀求修闻不要抛下自己，可后者还是毫不留情地把他扔进了大海。他的手脚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往下坠去……
哭喊，尖叫，不甘，痛苦。
海月绝望且木然，眼睁睁地看着头顶的光线越来越远，周身越来越昏暗。
身体的疼痛完全抵不上心里的痛，他张大嘴巴哭喊着，使不出一点力气。
突然，海水中再度没入一个黑色的身影！
海月睁大双眼，眼巴巴看着修闻坠入大海。
然而他紧闭双眸，任由自己往下坠去。那样子不像是要救海月……反倒像自我了结。
不要啊！不要啊！！
海月反应过来，暴出青筋大声嘶吼，但发出的只有模糊的水声，他拼了命想去托举修闻，却无能为力。
不要啊……
不知过去多久，就当海月几近发疯时，修闻忽然睁眼，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他下意识伸手拉海月，可俩人隔得很远，他根本触碰不到后者。下一秒修闻收回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深深看了海月一眼，然后往海面游去。
海月从那个表情中看出无限不舍，他松了口气，微笑着没入黑暗。
少年曾经说过要保护百姓，保护父母和他，当后两者消失，曾经的少年便只剩下国家重任要扛。修闻不能死，因为他肩负的东西远比旁人想的要多。
冰冷的海水刺激着海月的感官，他逐渐熟悉水中的一切，疼痛得到缓解，伤口也很快就愈合了……他摆弄缓缓出现的黑色鱼尾，朝向海面，心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
雨声嘀嗒，唤醒了沉睡中的海月。他掩住修闻，不让雨水打到他半点。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尸体脸颊，好似他只是刚刚睡着。然而海月清楚，梦已经醒了。
“哥……阿闻，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海月呢喃着，眼里的悲伤再也无法遮掩，一滴滴血从他眼眶流出，落在尸体脸颊。
事到如今，他连怎么流泪都不知道。
海月想就这样死去，但他不能。身为王鱼，他必须考虑到本族的生死存亡，不能因为私人情感抛弃一切。
帝国与人鱼的战争在杰雷卡失去右臂左腿后就停止了，一切都在慢慢变化。
而人鱼们发现王鱼最近一直抱着人类Beta的尸体时隐时现，他们全然不知王在做什么。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海月的用意。
王在极远的陌生海域找到了新的高级能源石矿堆。这意味着人鱼族有了新的生命源，至少在近几百年内不会有能源危机。
可就在他们欢呼雀跃时，有人鱼发现王不见了。他们四处寻找，最后寻着空灵的歌声来到孤岛海域。这片海域辽阔无比，是专属于王的领地。王曾说过，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不能擅自闯入孤岛。
“但是，岛呢？”一条年轻人鱼满脸疑惑，指着一个方向再次问，“我怎么看不见了？”
其他人鱼也惊愕地看向空荡荡的海面——不见了！孤岛不见了！
他们慌张不安，一连寻找几年也没王的任何消息。
自此，他们再也没有见过海月和修闻，也没再见过那座孤岛。
【番外二?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