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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潜入调查时身份被暴露，他为了保护降谷的情报，曾一度打算自己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当时听到这个时，真是生气极了。
但想想，也许那时候他没别的选择，他只能这样做。
诸伏不傻。
虽然他有时确实冲动，但他毕竟是从警视厅公安部被招募来的。即便有时他看起来很冲动，但他也能在关键时刻做出非常理智、决绝的决定。
虽然他自己未必意识到这一点。
但正是因为他作出了那个选择，我并不生气。反倒是旁边的阵平大哥狠狠骂了我一顿。
然后，我听说了，是一发子弹阻止了诸伏的死亡。那发原本应该射入诸伏心脏的子弹，结果被打偏了。要是没有那发子弹，现在诸伏景光恐怕就不存在了。
不过，至于是谁开枪的，诸伏自己也说不清。
他说那时那发子弹，是他手里的枪打出去的，原本应该穿透他的心脏的。
纳雷夫卡依然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似乎直直地凝视着诸伏，我也能感觉到，大家谁都没有插话。
当然，我也是。
果然，降谷和诸伏真的没有察觉到纳雷夫卡的身份吗？
我坐到降谷旁边，嘴里吐出这些话，看到两个人默默的样子，我才这样想。确实，我和松田、伊达都没见过纳雷夫卡脸上挂着犯罪组织干部的面容，所以我一直觉得纳雷夫卡并非完全的坏人，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混乱感，一直无法释怀。
我瞥了一眼纳雷夫卡，他正从风见那里接过一条看起来是水洗过的毛巾。因为他一直在冷敷，脸上虽然没有肿，但他的脸颊确实红了起来。
“真是的，降谷，你都把纳雷夫卡打成这样了……”我心里嘀咕。要是之后护士看到纳雷夫卡的样子，降谷会不会被骂？
“纳雷夫卡，你还好吗？疼吗？”我关心地问。
“嗯，没事。谢谢你，萩。”纳雷夫卡斜靠在床上，露出微笑，虽然氧气面罩挡住了部分面容，但他的嘴巴部分还是清晰可见。平时他几乎总是戴着那副全黑的口罩。
不过，前几天见面时他并没有戴口罩。那时，我的注意力全被他血迹斑斑的腹部和手吸引，根本没顾得上其他。
“纳雷夫卡，居然这么直率地道谢，真是让人意外呢。”我心里想着。和他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纳雷夫卡似乎很轻松。
“哦，原来如此。”我看他的表情，心里更是隐隐觉得他其实并非完全的坏人。
“谢谢你，纳雷夫卡。”就在这时，诸伏突然低声说道。
“嗯？”我回头看去。
诸伏俯下身，握住纳雷夫卡的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感激，“谢谢你，纳雷夫卡。是你救了我，那时你救了我，感谢你。”
他紧紧握住他的手，像是在祈祷一样把额头靠上去。声音已经明显带着颤抖。
我知道，诸伏可能是我们中最能理解纳雷夫卡的人。因为他曾亲自经历过从纳雷夫卡手中得到的救赎。
纳雷夫卡和黑衣组织的干部身份，在普通人面前可不是什么能大声说出口的事。即便是像诸伏这样的人，在面对这样的身份时也会有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与纠结。
纳雷夫卡并非普通人，他是黑衣组织的核心人物，甚至能轻松摘下一个生命，背后是无数肮脏的交易与阴谋。而面对这样的人，普通的警察或者公安，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复杂感情。
“我……”诸伏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道：“谢谢你，纳雷夫卡。”
他低头，目光复杂。我知道，或许这是他内心深处的唯一慰藉吧。因为他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时刻，纳雷夫卡曾经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予过他的温暖与帮助。
但是，若纳雷夫卡真的是黑衣组织的高层，那一切将永远无法实现。
这是诸伏心中的痛，他知道这种救赎永远不会被外人理解。
然而，正如此时此刻，纳雷夫卡做出的举动却完全改变了这一切。
突然，纳雷夫卡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诸伏的头上。
他轻柔的手指轻抚着他，就像安慰他，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那一刻，诸伏似乎被安抚了，他的眼睛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
“纳雷夫卡……”我心里暗想，真是个复杂的家伙。
他给人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也有温暖，有时他的复杂让我难以捉摸。
我看到诸伏的脸上浮现出微笑，虽然这一笑短暂，却带着无尽的感动和释然。
这一刻，纳雷夫卡和诸伏之间的情感似乎达到了某种和解，尽管这种和解并非所有人都能看懂，但他们之间的情感和纽带，已经无法割舍。
这一切，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