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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哦嗨呦！又是这么英俊的一天啊！”
陆云一大早弹射起床，收拾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就打算跑路了。
他算是明白了。
周主任这人真的是把兵法给玩儿到了极致了，自己还是赶紧回去吧。
要不然。
指不定还得堆积多少奇怪神经的案件等待他呢。
小李和黄恒也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诶，叔叔阿姨呢？”
小李刷着牙往主卧里瞟了一眼，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估计早出门了。
陆云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吃陆妈留好的早餐，慢悠悠的说道。
“估计出门遛弯儿了吧。”
小李惊奇。
“今天咱们就要走诶，叔叔阿姨不送送我们吗？”
陆云也很惊奇的看着小李。
“这是什么大事吗？要不要搞一个道别仪式？要不要我三跪九叩再离开？”
小李：......
好吧。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啊！新鲜空气！”
黄恒趴在阳台边儿上，猛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大声的感叹了一句。
自从他开始混日子上学之后，迟到早退睡懒觉熬大夜都是家常便饭。
黄恒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看到早上的太阳了。
他往下一看，发现楼底下有几个人迎着冷风在那晨跑，于是咂咂嘴感叹道。
“真有活力啊。”
陆云慢慢地剥着水煮蛋的壳，听到黄恒的话笑了一声。
“那些人的年纪都够当你爹当你妈了，你说人家活力？”
“又在这给自己偷偷加辈！”
黄恒趴在阳台上，眯起眼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以及逐渐复苏的街道。
要上班的人从早餐店买几个包子，随后跨上小电驴一路狂飙，在迟到的前一秒打卡。
源源不断的车子停在校门口，走读生拎着装满全班充电宝的书包从车里下来，跟开车的父母道别。
黄恒失神的看着不远处的校门口，一个爸爸专门下车给他女儿穿校服。
黄恒看了很久，眼里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羡慕。
他轻轻地说道：“陆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爸妈总是在吵架，他们都不想要我，我就喜欢趴在阳台往下看。”
“那个时候，每当我往下看，我就在想，要是我跳下去了。”黄恒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要是跳下去了，我爸我妈会不会痛哭流涕，会不会跪在我的尸体面前跟我道歉，会不会说自己再也不吵架了，会不会说他们其实都很爱我，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初升的晨曦落在黄恒的脸上，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陆云剥壳的手顿了一下，卫生间小李在洗漱的流水声也停止了。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分钟。
黄恒忍受不了沉默的氛围，于是他笑了笑说道：“那时候我太极端了，不过，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而后。
黄恒听到了陆云的声音。
“这不是极端。”
“小孩幻想用自己的死亡来惩罚令他们伤心的大人，这不是极端，这是因为小孩太孱弱的身体和尚未成型的社会关系，令他们只能通过了结自己，来激发强者的懊悔。”
“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没有学会做家长。”
小孩子拥有的太少，感到痛苦的时候能够反抗的工具太少。
翻来覆去算一算，好像只剩下了自己的一条命而已。
悲剧由此而生。
陆云走过来，递给了黄恒一个盘子，只有一颗剥好壳的水煮蛋。
黄恒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咬了一口，眯起眼高兴的说。
“不过我现在也很幸福。”
“陆哥，我现在真的很幸福，我有想要做的事情了。”
“我下次考试能够进步十名的话，你能带我去爬山吗？我想试试站在顶峰的感觉。”
“不行。”
陆云的拒绝快速得让黄恒都没反应过来。
连小李趴在卫生间门边的眼睛都立刻瞪大了。
不是。
小李懵了，陆哥啊，你不怕黄恒再去跳楼吗？
陆云一把捏住了黄恒的脸颊，无视黄恒通红的眼眶，认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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