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阅小说网【wap.xyxsb.com】第一时间更新《重生后,当街掀了翊王的棺材盖儿》最新章节。
原本他想着任性一回,可却忘了,这任性会伤害到其他人。
有些情感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于世。
........
南陵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庄子内,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展开手中的信笺,指关节微微凸起。
“主子,这信上所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堂堂南陵太子,居然是个断袖?
戴着面具的男子双眸微凝,而后一个用力,手中的信笺瞬间化为齑粉。
“传令下去,计划照旧。”
“是。”
.........
坤玉宫
皇后苏玉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
“本宫问你,今日珑玥所说的可是事实?”
“是。”
“混账东西!”
皇后苏玉雪狠狠地甩了上官冥一个大嘴巴子。
“本宫怎么生养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之前,你偷偷拦下向其余两国皇室送出的请柬,你父皇差点又被你气昏。
现在又闹出这事,你太子的头衔莫不是不想要了?”
上官冥猛地抬头,眼底微红。
“母后,我从来就没说过想要这太子的头衔,更不想要这南陵的江山。”
苏玉雪气得端起旁边的玉盏,将里面温着的茶水尽数泼向他。
“本宫今日定要将你泼醒。我处心积虑为你谋来太子之位,你便是这般回报我的吗?”
“母后,你说什么?”
什么叫处心积虑谋来太子之位?
苏玉雪的神情瞬间慌乱起来,而后又迅速调整过来。
“没什么,珑玥那里,母后已经替你安抚好了。明日你只管安分当你的新郎官便是,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你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经不起你这般闹腾。”
上官冥颓然坐在地上,脸色一片煞白。
.......
锣鼓喧天,鞭炮长鸣。
上官冥穿着一身喜服,神色恹恹地坐在马背上,身后跟着迎亲的轿辇。
路过白泽所在的客栈时,他急切地抬头向熟悉的窗口张望,却发现窗棂紧闭,心登时空了一大片。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与婚轿错身而过,向城门外走去。
接亲回东宫后,一对新人正等着陛下和皇后前来给他们当主婚人。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见到人。
参加婚宴的百官们开始窃窃私语,都在猜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大婚,这可是大事啊,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照理说,帝后不会如此不知轻重啊!
上官冥犹如行尸走肉,坐在一旁,未发一语。
盖着喜帕的云珑玥嘴角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一个时辰后,众人终于等来了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带来的一纸圣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苏玉雪心思歹毒,残害皇嗣,自即日起褫夺皇后之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不可能。”
上官冥不可置信地起身。
太监总管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太子殿下,是真的,陛下怒火攻心 ,下完口谕又昏了过去。
怕是不能为您主婚了,您和云小姐拜完堂,赶紧去养心殿一趟吧!去了,您就什么都清楚了。”
上官冥自然等不到拜堂,急冲冲便往外走。
“站住!”
云珑玥揭开盖头,双眼含泪,委屈不已地叫住他。
“冥哥哥,您今日若是踏出这东宫一步,我们的婚约便作罢!”
上官冥伸手将胸前的红团花摘下扔在地上,毫不留恋地走了。
“呜呜呜....."
云珑玥拿帕子捂着唇,哭得我见犹怜,在场的无一不动容。
太子殿下也太任性了,竟然这样伤害云将军的嫡女,这不是狠狠打云将军的脸吗?
看见目的已经达成,她便假装心痛到昏厥,让丫鬟将自己送回了将军府。
养心殿
“父王,母后定然是被冤枉的。"
他急切地推开养心殿的大门,却直接撞上了一个人。
上官冥抬眸的一瞬间,瞳孔震颤。
“哥?哥你还活着,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他眼含热泪,紧紧抱住上官子墨,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上官子墨的身子先是僵了僵,而后如小时候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父皇还未醒,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吧!”
“你.......”
哥一回来,母后便被打入了冷宫,要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哼,”上官子墨一把将他推出门,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怨恨。
“你自去问你的好母后便知。”
砰,门被合上。
上官冥只能浑浑噩噩地向冷宫走去,虽然心中已有猜测,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希望母后能亲口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冷宫
苏玉雪不复之前的高高在上与精致,脸上的妆全花了。
凤冠也没了,再也盖不住泛白的青丝,整个人好似老了十几岁。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苏玉雪赶忙拿帕子擦了擦脸,尽量保持往日的威仪。
没关系,只要她的冥儿还是太子,她做的一切便值得。
“皇儿,你身份尊贵,不该来此,以免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历代历代的冷宫,都是怨气聚集之地,她的冥儿将来是要登上九五至尊的高位的,可不能被坏了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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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冥看着苍老了许多的母后,心疼不已。
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有些问不出口。
“母后,您放心,等父皇醒了,儿臣一定求他老人家收回成命,让您从冷宫出去。”
听他这么说,苏玉雪面色一沉,呵斥道:“不许去!你好好当你的太子便可,切不能为了我惹怒你父王。听清楚了吗?”
“母后,数年前,哥出事,是你派人下的黑手吗?”
“是。可惜上官子墨没死,他回来定然是要夺你的太子之位的,你切莫心慈手软,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知道吗?”
上官冥踉跄着退了一步,“竟然真的是您,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我是亲手足啊!”
“哼,什么亲手足,自古皇家多薄情,就算是亲兄弟也能为了自身的利益自相残杀,更何况你们俩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罢了,又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要怪就怪他早你半年出生,按照南陵立长不立幼的祖制,他不死,根本轮不到你来当太子,所以,他必须死。”
当年她与先皇后一同入宫,好在苍天有眼,皇后生下上官子墨后便血崩而亡。
虽然后来自己当了皇后,可自己的冥儿始终排在上官子墨后头,她怎能甘心?
看着面目狰狞的母后,上官冥感觉分外陌生。
这还是那个他小时候膝盖磕破点皮都心疼地直掉眼泪的娇柔母后吗?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去见哥,他的母后竟然要杀了他最亲、最好的兄长。
可什么都不做,他也做不到,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后那般骄傲的人在这冷宫中受苦,磋磨后半生吧。
今日他哪怕跪死在养心殿门口,也要请父皇将母后从冷宫放出去。
哥那里,他只能慢慢去赎罪。
“儿臣告退,母后保重。”
他转身向外走,周身萧条。
苏玉雪的双眸渐渐模糊起来,目送他走远。
良久,她洗了把脸,而后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褐色液体一饮而尽。
倒下的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她的冥儿头戴冕冠,身穿龙袍,登基为帝,受众臣朝拜的场景。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跪在养心殿门口的上官冥忽觉心口一阵刺痛,而后又见母后身边随身伺候着的婢女跌跌撞撞哭着跑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饮鸠自尽了。”
“不,母后!!!”
他疯了似地往冷宫飞去,见到的却是苏玉雪冰凉的尸身。
“母后,不要丢下冥儿,冥儿再也不贪玩,再也不任性了。您睁开眼好不好......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紧紧将自家母后搂在怀中,一如小时候母后搂着他。
心口好似被钝器割扯。
上官子墨站在冷宫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低泣声,并未进去。
为何此刻他心中竟没有一丝快意?
“主子,您真的相信上官冥对加害您的事毫不知情吗?着说不定是他们母子刻意安排的苦情戏呢?
不得不说,苏玉雪这招当真是高啊,她一死,陛下定然不会再迁怒她的儿子。”
“走吧!”
他这个弟弟知不知情,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次他回来,定然要将失去的东西都拿回来,兄弟反目是必然的。
只不过,心底里,他还是希望他对那件事毫不知情。
原本清醒过来的南陵国君,听到苏玉雪自尽的消息后,吐出一大口鲜血,再一次昏死过去。
刚出城门没多远的白泽,听见旁人议论皇后薨了的消息,立即让青言调转马车回去。
然而刚到一片山林,主仆俩便被人打晕掳走了。
苏玉雪虽说被褫夺了后位,但还是被准许葬入了皇陵。
这也是南陵国君念了旧情。
安顿好苏皇后的葬礼后,上官冥一个人躲在东宫,闭门不出,没日没夜地酗酒。
凉亭之中,一身孝服的男子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端起酒坛就开始往自己嘴里灌。
“咳咳咳.......”
烈酒不小心灌进了鼻子内,呛得他直流泪。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帕子右下角有青线绣的个泽字,里面装着的赫然是白泽走之前留下的同心环。
“母后不要我了,泽,连你也不要我,走 吧,都走的远远的,我不需要任何人陪......呕!”
正当他吐得天昏地暗之时,一双黑色靴子缓缓靠近。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上官子墨嫌弃地看着醉成烂泥的上官冥,冷声道:“你便打算一直瘫在这儿吗?”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你恨我?”
“我不知道,你走啊啊!”
上官冥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扔出一个酒坛子砸碎在他脚边,内心恨彷徨无措。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恨面前这个男人,毕竟是自己的母后有错在先,他只不过是报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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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恨谁?最可悲的是,他的母后死了,他却连能恨的人都没有,连个发泄的口子都找不到。
上官子墨隐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
“你给我立的衣冠冢,我见到了。”
上官冥手上的动作一顿,“无聊时随手立的而已,待会儿我便命人铲平了。”
上官子墨突然背过身去,解开了外袍以及里面穿着的亵衣。
他整个背上满是狰狞的疤痕,一条条像是丑陋无比的蜈蚣。
“你......为何会.....这样?”上官冥的酒意顿时醒了几分,有些错愕与心疼。
这么多的伤疤,他当时得多疼啊!
“是母后?”
上官子墨转过身,点了点头。
“是。你母后派人对我下了死手,跟着我的仆人无一幸免。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重伤落水,竟遇到了洛谷老人。
是他老人家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将我这条命从阎王手里夺了回来。
无论你恨我与否,这个仇我是定然要报的。现在苏玉雪已死,我与她的恩怨就此了结。你若是想要报仇,尽管放马过来。”
说完,他便将衣服重新穿上,准备离开。
末了,他微微侧身,说了一句:“你若是不想你西玄的那位朋友丧命,最好振作起来。”
“谁?是泽吗?”
上官子墨没搭理他,径直走了。
上官冥顿时心慌不已,“冷锋,快去查,看看泽有没有回西玄?”
“是,主子。”
看着埋汰的自己与狼藉的地面,他面色一沉,泽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的。
简单梳洗一番后,上官冥被叫到了养心殿,说是父王要见他。
“父王。”
南陵国君面色蜡黄,斜靠在软榻上,朝着他招了招手。
“到朕跟前来。”
“是。”
他一如小时候伸手摸了摸上官冥的发顶。
“孩子啊,父王知道,你母后走了,你心里定然不好受。
可有的时候,人总得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买单。
父王的子嗣少,只有你们兄弟俩。若有可能,朕不希望看到你们自相残杀。
朕知道子墨这次回来,定然不单单是为了报仇那么简单,这孩子的心思变得深沉了。他想要的怕是整个南陵。
父王时日不多了,护不了你几时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朕希望你保全性命为主。”
上官冥知道父王说此番话的良苦用心。
夺位之战,向来是要见血的。
就算大哥顾念着手足之情,下不了手,他的追随者们也会劝他斩草除根的。
“父王,您好好养身子,其余的事不用多操心。”
“唉,也罢!扶朕去休息吧。”
才坐这么一小会儿竟又乏了,他的身子真的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冥儿,无论如何,南陵不能散。”
“儿臣答应您。”
.......
霄玉宫,上官子墨的住处。
一身清凉的云珑玥娇娇柔柔地将身子靠上面前的男子。
“子墨哥哥,我爹让我问您准备什么时候除掉上官冥?”
上官子墨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迈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避而不谈,转移话题。
“西玄镇北侯的嫡次子白泽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是。上官冥竟然用一个男人来折辱我,我恨不得活剐了那个贱人。”
虽说她并不是真的喜欢上官冥,但气不过被一个白泽比下去。
“我劝你们最好别伤他,他妹妹可是西玄皇后,他若是在南陵出点什么事,依着那两位的性子,整个南陵怕是都要遭殃。”
听他这么一说,云珑玥面上闪过害怕。
毕竟萧翊衍的名声可是十分响亮,能将北漠灭国的男人,可不是一般人。
“我会回去告诉爹的。我们并不想要白泽的命,只不过想毁了上官冥罢了。”
“子墨哥哥,等你重新登上太子之位,可别忘了答应我爹的条件啊!”
上官子墨此次回来,多亏了他爹帮忙。
他也承诺事成之后娶她为太子妃,将来登基更是要封她为后。
“当然不会忘。”
他任由面前的女人埋首在他胸前,脸上却冷笑一片。
云岐山那个老匹夫的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猜的透透的。
不就是想着他几年来,远离朝堂,身边无人可用,比冥好控制吗?
想着等他登基为帝,自家女儿为后后,再生下个太子。
到时候就不需要他了,随便制造个意外。
他死后,继位的定然是年幼的太子,到那时候,整个南陵就尽在他们云家手里了。
这算盘打得啪啪响,十里外都能听见了。
可惜,他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东宫
得知白泽并未回到西玄的消息,上官冥整个人坐立不安。
“主子,会不会是大皇子做的?”
“孤觉得不会是他。”
两人正说着,门房送来一封信笺,说是给太子殿下的。
展开之后,上官冥握着信纸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泛白。
上面说是让他今日午时,在城楼上大声宣告自己有龙阳之好,否则白泽便会被扔进狼窝内,尸骨无存。
冷锋面色一冷:“主子,属下去杀了这些畜生。”
“站住,你知道他们的藏身地点吗?一旦惹怒他们,泽会有危险。”
他不想赌,也不敢赌。
况且,眼看就要到午时了,他们算好了时间,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找人的。
“可是.......”
主子若是照做了,便毁了。
“冷锋,你先出去吧,让孤单独待一会儿。”
泽,你想要我如何做?
过了好一会儿,他去了一趟霄玉宫。
对于他的到来,上官子墨好似早已知晓,已经提前倒好了茶。
“哥,我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
“绑架泽是你吩咐的吗?”
“哼,我刚回京不久,还没那么大的本领能命令他们。”
听到不是他做的,上官冥心底一松。
“还有一个问题,你若是当了国君,可会是一代明君?可能事事以百姓为先?”
上官子墨眸底幽深,神色有些复杂,可他还是如实回答。
“我只能说会尽力而为,明君与否,自有后人评判。”
“好,有你这句,我便放心了。”
他转身欲走,胳膊却被拽住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哥,父王那,你多费点心。”
上官冥挣脱他的手,走的决绝。
上官子墨叫来自己的贴身暗卫:“跟上去,若是他有危险,舍命相护。”
“属下遵命!”
晏京城,城门口。
临近正午,进进出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街道上摊贩、行人也还很多。
城楼上,上官冥一身素衣,面色平静地立于青砖边缘处。
“咦?那人站在那干嘛?”
“哎呀,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想不开要跳楼吧?”
“天呐,那......那好像是我们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会吧?”
“好像真的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坐过我的乌篷船,我认得。”
“太子殿下,上面危险,快下来啊!”
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头,嘴角抽了抽。
看样子,今日怕是要出名了。
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时间到了。”
他用上内力,大声喊着:
“我上官冥,有龙阳之好!自知德不配位,现自废太子一职。”
一石惊起千层浪,百姓们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还没摔下来呢,怎么脑子就不好使了?尽说胡话?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待会儿该不会被灭口吧?
这该不会是真的吧?唉,可惜了。
上官冥完成任务就走了,才不管大街小巷已经传疯了。
不出意外,废掉他太子之位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
一同昭告天下的,还有立上官子墨为太子之事。
将心底的话喊了出来,就如卸掉了心口上的一座大山,着实轻松一大截。
他倒是还有几分感谢那人。
上官子墨急冲冲赶来,见到他,直接一拳过去。
“糊涂!不就是个白泽吗?至于让你头脑 发昏,毁了自己吗?他身后有西玄那座大靠山,那人没胆伤他。”
上官冥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笑着开口:“我不想冒一点险,我已经失去母后了,不能再失去他。
哥,你现在是太子了,理应住东宫。我现在就和冷锋收拾收拾离开。
放心,东宫还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什么都没变。”
上官子墨看着成片成片的合欢花,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终是没忍心说出口。
“罢了,随你!”
他袖子一甩,在漫天合欢花雨中离开了。
帝王之路向来遍布荆棘与尸骨,他一人手染鲜血即可。
........
白泽主仆被放了出来,听见满街的议论声,顿时心痛不已。
想起临出地牢前,蒙着眼,一个男人在他耳边说的:“啧啧,当真想不到,上官冥竟然为了你,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
聪慧如他,很快便将事情的因果想明白了。
星眸蓄满碎碎点点泪光,他为他至此,他却伤了他,那男人相必很伤心吧!
不行,他要去寻他。这个时候,他必然是脆弱的,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想要进宫寻他,可却碰了壁。
他满面忧愁地带着青言走在街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之前住地客栈。
与此同时,之前二楼他住过的那间的窗户居然开着,一抹戏虐的声音传来。
“公子,赶路劳累,可要上来喝杯茶、歇歇脚?”
对上那双明媚的桃花眼,白泽会心一笑。
“好!”
一人在楼上,一人在楼下,目光交汇时,似有千言万语。
有些难以跨越的鸿沟,此时却轻轻地迈了过去。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爱你的人同样心悦于你。
有所回应的爱,方才是最美好的。
........
一年后,南陵国君因病仙逝,太子上官子墨继位。
又过了半年,在西玄的帮助下,上官子墨彻底铲除了心思有异的云岐山及其党羽,皇后云珑玥刺杀天子未果,而后自尽了。
上官子墨以雷霆手段整顿各地贪官污吏,鼓励百姓们学各种手艺,女子也可经商。
又过了半年后,上官子墨开始选秀,广纳后宫。朝堂一派祥和,百姓们安居乐业,赞声不断。
..............
西玄,无名山
此刻的无名寨一派喜气,随处可见的大红色,门头、栅栏上都绑上了结婚用的红绸带,就连母鸡阿花也没能幸免。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瘸子,你的女儿红准备好了吗?”
“哈哈,当然,足足有二十大坛呢!足够当咱们大当家的嫁妆了。”
“是聘礼,和你说多少回了,咱们大当家的是男的。”
“嘿嘿,也行也行。”
“结巴,你那喜堂布置的怎么样了?”
“没.......没....."
“还没好?误了大当家的好时辰,你仔细挨揍!”
“没.......没问题了。”
“瞎子,你晒得咸鱼今日可别藏私啊,都做成酒糟鱼给兄弟们当下酒菜啊!”
“呵呵,放心,管够!”
“哦~,新郎官出来咯!”
“咦?怎么是白公子?大当家的呢?”
一身喜服的白泽,笑得格外耀眼。
听见众人的疑惑声,他将红绸另一端的人牵了出来。
无名寨的所有人备受打击,天啦,真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他们少当家的,居然是当垫子的那个?
刀疤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瘸子的肩膀。
“没想到啊,还是你小子心思通透,居然提前就猜到了大当家的是当垫子的那个,专门为他准备了嫁妆。”
此刻,盖头底下的上官冥脸颊有红又烫。
他是真不知道,白泽表面上柔柔弱弱,实则骨子里却是一头饿狼。
他是真的服了,只能主动盖上红盖头了。
一旁的冷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大口喝着酒,不复往日的冰冷。
他心痛啊,好好的主子,怎么就九曲十八弯了呢?还是盖盖头的那个,他怎么能不心痛?
上官冥和白泽各自牵着红绸的一端,来到布置好的喜案旁,随着礼生的。
“一........一拜天.......天”
地字还没说完,结巴就被上官冥一脚踹开了。
“冷锋,找个结巴唱礼,你丫脑袋里有坑吗?”
那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瞎子,你来。”
“好,一拜天地!二拜.....”
“等等,这个就略过吧!”
“好,三拜......"
"等一下!”这一次声音是从寨子外传来的。
“嘿,我这暴脾气。成个婚没完没了了?”
上官冥伸手就要去掀盖头,手却被身旁之人抓住了。
“冥,稍安勿躁。”
他温润的话好似一剂镇定剂,抚平他躁动的心。
木叶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好似告诉众人来客了。
一张明媚温婉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竟然是白长宁,她左侧是白震天夫妇,右侧是萧翊衍,身后还跟着小大人一般的怀安。
再后面,便是白家几兄弟。
白老夫人年前寿终正寝,无疾而终了。
“二哥,你大婚,竟然不告诉我们,今日定要多罚你几杯才行。”
白泽喉头哽咽:“爹、娘、长宁、妹夫、大哥、三弟、四弟,你们.......”
他泣不成声。
白震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啊,我同你娘亲想开了,只要你欢喜便好。”
沈黎玥也是眼泛泪花:“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打小就爱什么都憋在心里。居然连成婚这么大的事都打算瞒着。要不是宁儿告诉我们,我们还被瞒在鼓里。
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孩子,这对金刚石的戒指便送与你们吧!希望你们的感情犹如这金刚石一般,坚不可摧。”
“谢谢娘亲。”
拇指宽的金刚石戒指,在两人手上流光溢彩。
白长宁不光带了贺礼,还带了一个好消息,洛谷爷爷已经找到可以祛除二哥病根的法子了。
其他人也一一送上贺礼,有了这么多人的加入,整个婚礼热闹了许多。
瞎子急忙开口:“好了,咱们继续唱礼了。二拜高......”
“等等!”声音再次从山寨外传来。
上官冥双拳握紧,今日这日子指定是选错了。
“这新郎有高堂,新娘没有,貌似不太妥。"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他周身一震,心底骤然一软,眸底蓄满了泪水。
“哥~”
“长兄如父,哥今日便替父王受你这一礼,可行?”
“嗯!”
“好好,这便圆满了,请上坐。”
尽管瞎子不知道是谁来了,但还是很热情。
上官子墨也给他俩带了礼物,只不过,他送的东西很俗,直接拿了一座金矿的地契给他们当贺礼。
这是要让他们俩后半辈子不用为钱财发愁啊!
“来,咱们继续。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那一日,整座无名山都能听见爽朗的笑声,大人们醉作一团,小孩们疯作一团。
此时此刻,他们抛开了身份、地位的鸿沟,享受此刻的欢愉。
日落月升,客人渐归。
喜房内,窗幔轻晃,红烛燃了整整一夜.........
........
西玄,光华寺
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上,白长宁和萧翊衍携手拾阶而上。
“咯咯咯咯~~”
忽然听见草丛处传来一串清脆的笑声,两人凑近一看,竟然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这孩子既然在这儿出现,便是与佛有缘,把他交给寺中的方丈吧!”
“嗯。”
白长宁抱着那孩子,他竟咧嘴朝她笑。
不知为何,这笑容竟让她感到熟悉,可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
将孩子交给方丈后,两人又去祭拜了母妃和祖母,她们的往生牌位皆供奉在这儿。
临出寺门的时候,忽然听见方丈笑着为那个小孩取法号:“德畜万物,九九归一,以后便称你为德一吧!”
白长宁猛地转头,走到他们面前。
“方丈,您刚刚说给他取的法号叫什么?”
“德一啊!小德一与我佛有缘,不过,这也多亏了施主你心善,救了小德一一命。
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施主,日后你定有福报。”
白长宁现在不想什么善报的事情,她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方丈,德一大师才圆寂没几年,给这孩子取德一的法号,是不是有些不妥?”
“阿弥陀佛,施主,自老衲接手光华寺以来,从未有僧人法号叫德一的,施主莫不是记错了?”
老方丈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白长宁和萧翊衍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信邪地一连问了好几个小沙弥,都不知道德一大师。
好似除了他们俩,没有任何人记得德一大师一样。
他们都恍惚了,这个世界,真的有德一大师吗?
方丈见他们面色疑惑,笑着开口:“施主,芸芸众生,浩浩乾坤,你刚刚经历的,未必是你第一次经历的。凡是皆有因果,阿弥陀佛!”
白长宁看着老方丈似有深意的眼神,又看了一眼正冲着她笑的小德一。
突然就悟透了,正是她种下的善因,最后救了她的命。
天道昭昭,因果循环。
有时候无意间的善举也能结下善果哦!
【全文完】
糖糖送给书中所有角色的话:
愿你们在自己的世界努力向前,余生灿烂!
糖糖送给读者小可爱们的话:
有很多小可爱不理解,为什么其他人都是HE,唯独沛儿痛失所爱?
其实我想以此告诫大家,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
有时候,刻骨铭心的遗憾往往能提醒我们好好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