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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宴几乎一针见血。
吃过爱情的甜，白宴哪能看不透克里斯尔藏在他那一个个借口下爱意。
“那晚的‘意外’，是不是是撕开了一层你自欺欺人的窗户纸你自己心里清楚。”
作为朋友，只能言尽于此。
窗户纸……克里斯尔闭上眼，疲惫地靠向椅背。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许多画面，并非那夜的旖旎与失控，而是更久远、更细微的片段：
是云雾书小时候发烧，像个小火炉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仿佛他是唯一的浮木。
那时的他，满心只有心疼，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病痛。
是为他建那座四季如春的花园时，看着他第一次踏入时眼中闪过的微弱光亮，自己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是看到他与某个年轻贵族交谈稍久，对方眼神带着欣赏时，心底那丝莫名的不快和警惕……
这些画面，纷至沓来，清晰无比。
没有“责任”的标签，没有“托付”的沉重，只有一种自然而然、深入骨髓的关切和……守护欲。一种不容他人染指的、近乎本能的占有。
白宴说的没错。照顾云雾书，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像呼吸一样自然。
那晚的意外，像一把粗暴的钥匙，捅开了他内心深处早已存在却被他刻意忽略、用“责任”和“守护”层层包裹的宝箱。
箱子里装的，不是愧疚，而是……一种他从未敢深究、也从未允许自己正视的情感。
爱？
这个字眼如同惊雷，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炸开。克里斯尔猛地睁开眼，蓝眸中充满了惊疑不定和巨大的震动。
他爱书书？不是对责任对象的爱护，不是对易碎珍宝的怜惜，而是爱？
这个认知太过颠覆，让他无所适从，甚至感到一丝荒谬和恐慌。他下意识地看向内室紧闭的门扉，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苍白脆弱的身影。
*
内室里，云雾书并未睡着。
白宴的声音不高，但足够他听清。他侧躺在宽大的床上，背对着门的方向，薄被下的身体看似放松，实则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他听到了克里斯尔长久的沉默，听到了那细微的、带着挣扎的叹息。
白宴那番话，比他预想的任何引导都更有力地撼动了克里斯尔那堵名为“责任”的心墙。
云雾书知道，现在是时候了。
需要再轻轻地推一把，让那摇摇欲坠的墙彻底倒塌。
他发出一声极轻、极压抑的抽泣，声音破碎，带着梦魇惊醒般的无助，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随即，他开始无意识地、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薄被滑落，露出布满痕迹的肩颈，在昏暗中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门几乎是立刻被推开了。
克里斯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急切和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