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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辰凝神感知，门内似乎只有两道微弱的气息。
他伸出双手，掌心灵力微吐，门闩轻巧地从内部滑开。
他闪身入内，迅速关好门扉。
殿内光线昏暗，窗缝被厚实的布幔遮挡得严严实实，唯一的亮光来自墙角炭盆里微弱的余烬。
浓烈的药味混合着陈旧的檀香味，以及某种伤口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内室榻上，一个须发皆白、形销骨立的老者斜倚在厚重的锦被中，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带着不祥的嘶嘶声。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正躬身为老者诊脉。
他的手枯瘦如柴，诊脉时指尖在微微颤抖，额头上密布着冷汗，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深沉的绝望。
“王……王上……”老太医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摩擦着粗糙的砂石，“这伤……深入肺腑根基，又、又遭邪法暗算……老臣……老臣实在回天乏术啊……”
他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东辰的目光落在了那位被称作“王上”的老者脸上。
那曾是一张颇具威严的面容，一位雄踞一方得枭雄，如今却像一张被揉皱的油纸，布满深刻的皱纹和病态的蜡黄，眼窝深陷下去，浑浊的眸子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翳。
此人正是第九代北疆王——宋平安。
东辰甚至想起了多年前，在西疆王府时，这位北疆王指挥数十万大军，意气风发，纵横天下的姿态。
宋平安艰难地抬起眼皮，目光越过地上的太医，落在了突然出现在角落阴影中的东辰身上。
那浑浊的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世事、行至末路的疲惫以及……
一丝微不可察的、如同将熄烛火般的希望亮光。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宋平安的身体痛苦地佝偻起来，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
“本王……知道你一定会来……”
他的声音如同破旧风箱在拉动，低哑而破碎，“天意……天意啊……”
那跪在地上的老太医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突然出现的东辰，惊骇得全身僵住，嘴巴微张，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身体筛糠般抖得更加厉害。
宋平安费力地抬了抬手，指向老太医：“宋太医……是唯一……还能……进出的人……是忠臣。有劳凌少侠……扶他去……休息……”
他说话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
但东辰心中了然，他这是有意支开老太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