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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声轻柔的呼唤传入了他的耳中：“恩公。”这声音如同天籁，让聂采言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只见眼前站着的正是白皓雪。她正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
聂采言望着白皓雪，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道：“小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皓雪见聂采言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一疼，赶忙解释道：“恩公，你刚才险些害死了瑙瑙。幸亏小雪及时附身于你，才化解了这场危机。”
“附我身？”聂采言一脸茫然，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白皓雪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然而，聂采言却突然脸色一变，厉声质问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又做过些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对那个坏人阿谀奉承、百般献媚啊！”他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与担忧。
白皓雪闻言，急忙辩解道：“他可是你的恩师呀。”
“我呸！”聂采言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满脸不屑地说道，“他所谓的提携我和二哥，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有鬼罢了。想用这种手段来收买我，如果非要我认他作恩师才能成为解元的话，那这个解元我宁可不当！”说罢，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白皓雪看着聂采言如此决绝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劝说道：“恩公，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也许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糟糕。”
聂采言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怒吼道：“我不跟你说了！你简直就是铁了心要偏袒那个朱瑙，完全不讲道理！”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听到这番话，白皓雪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瞪大了眼睛，毫不示弱地回击道：“我说恩公啊，你才是真正的蛮不讲理呢！”她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和委屈。
聂采言皱起眉头，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向白皓雪。然而，当他看到白皓雪那一脸悲戚的模样时，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只听见白皓雪带着哭腔说道：“瑙瑙错手杀死的人，是我，小雪啊！我都选择不再追究此事，可恩公您为何还要如此固执己见呢？”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聂采言听后，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咬着牙，大声吼道：“杀人本就是大错特错！但是不追究他的错，也是错！”他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面对聂采言义正言辞的指责，白皓雪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她颤抖着嘴唇，哽咽着说道：“小雪这十八年来，一直都是孤苦伶仃的游魂野鬼，望穿秋水，才守得云开见月明。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如今这一丝曙光，难道恩公您觉得小雪所经历的苦难还不够多吗？”
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聂采言的内心深处。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发不出半点声音。最终，他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去，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白皓雪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开口说道：“恩公啊！您听我说，于公而言，如今的瑙瑙已然痛改前非，成为了一名备受百姓称赞的清正廉洁之官；于私而论，他丝毫不介意小雪卑微低贱的出身，甚至愿意与身为鬼魂的小雪续写这段感人至深的情缘。恩公呐，请您务必明白，倘若您能高抬贵手饶他一命，那不仅仅是放过了他一人，更是拯救了天下苍生，同时也是对小雪最大的恩赐啊！如此一来，各方皆能称心如意，岂不是一桩美事？您又为何要执意不肯呢？”然而，尽管白皓雪言辞恳切，聂采言却依然无法跨越内心深处的那一道鸿沟。
见此情形，白皓雪并未放弃劝说，她泪眼朦胧地哀求道：“恩公，小雪在这里真心诚意地恳求您，恳请您大发慈悲，放过瑙瑙吧！只要您答应放过他，无论让小雪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这声饱含深情的请求，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聂采言的心门上，令他心如刀绞。只见他眼眶渐渐泛红，满含痛苦之色地凝视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白皓雪，稍作停顿之后，终究还是狠下心来别过了头，不敢再与之对视。
白皓雪见聂采言始终无动于衷，心中愈发焦急，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恩公……”
话未说完，便被聂采言无情地甩开。紧接着，聂采言缓缓闭上眼睛，用力推开了白皓雪紧紧握住他的手。
这一刻，白皓雪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她呆呆地望着聂采言冷漠决绝的背影，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仅仅只是这轻轻一推，白皓雪便已清楚地知晓，聂采言心意已决，断无可能会放过朱瑙了。
想到此处，白皓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凄凄惨惨，令人闻之心酸落泪。
不知过了多久，白皓雪终于止住了哭泣，但脸上仍挂着晶莹的泪珠，她用颤抖的声音哽咽着说道：“恩公，小雪只希望您不要逼迫小雪在您和瑙瑙之间做出抉择……”
聂采言也双眼饱含着泪水说道：“因为……我深知你一定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话音未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去，想要再看一眼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白皓雪。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时，却惊讶地发现白皓雪早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去。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此刻竟显得无比空旷，仿佛那一抹倩影带走了所有的生气与温暖，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冷清。
这种突如其来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聂采言那颗本已千疮百孔的心愈发空洞无依。他无奈而又沉重地长长叹息一声，似乎要将心中无尽的哀愁都随着这口气一并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