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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管道底部蠕动着一层不知名的黏菌，徐燎抬起鞋底，拔出一层乳白色的薄膜。
“真的好臭。”
他接过陆晴光从上面递下来的灵灯，眉头大皱。
丹房管道中虽然没有人类排泄物，但却有着各种仙丹的分泌物。
通俗来讲，就是虫屎！
这些虫屎被黏菌酿造之后，其味道之诡异刺鼻，简直如发酵的陈年腐肉混合酸酒，未曾闻过的人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很多人才不愿意来。”陆晴光一跃而下，轻巧地踩在菌毯上，嘻嘻笑着，似乎完全没被影响到。
注意到少女面容的时候，徐燎吓了一跳——她的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横着转开了，裸露的切面呈现金属颜色。
这是，主动关闭了嗅觉？
徐燎面露怪异之色，就算对法宝客来说，这种改装未免也太怪了。
不过他也没多问，修仙者各自手段皆是秘密，贸然打听很不礼貌。就像是陆晴光也没问他为什么连武器都不带，随手捡了个铁管子拎着就下来了。
“我在藏经阁看过一本讲解宗门历史的书，里面说，这里的管道曾经是某个大型阵法的一部分，后来因故废弃了，这才改为丹房的排污管道。”
二人顺着管道向前走，陆晴光一边走一边解释。
“难怪这管道这么宽阔，来给丹房排污都是大材小用了。”徐燎恍然。
前方岔路后传来水流之声，一条足以淹没脚踝的暗青色浊流滚滚向前，在灵灯映照下更显幽绿。这就是丹房排污的主干道了，清理的工作就是疏通主干道四壁上堵塞的入水口，将丹房的排污压力阀控制到安全线下为止。
虽说，就算现在排污压力在安全线以上，徐燎也没看出来丹房那懒洋洋的执事，有丝毫担心的意思。
他随手用铁管捅开前方管壁上一处被黏菌糊死的出水口，一股青色的污流立刻冒了出来，汇入下方浊流。
陆晴光抄起手里铁耙，三刮两刮，将周围黏菌划开。徐燎直接上手撕扯，他常年在菌场工作，应对黏菌十分熟悉，二人配合着，将出水口周遭的黏菌清理干净，防止短时间内再次堵塞。
他们一边向前走一边清理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主干道竟然分出许多岔路口，陆晴光指了个方向，徐燎进去之前，不忘从灯里掏出一块散发微光的灵屑扔在管口标记，以防记不清出路。
深处臭味更浓，就在徐燎再次捅开一处出水口时，里面没有污水涌出，反倒是一道黑影窜起，顺着铁管直冲而上！
他吃了一惊，枭目借幽暗灵光看的清楚，是一只身形臃肿的鼠兽，当即猛一振铁管，将之甩飞了出去。
陆晴光反应很快，伸手一抓，在空中攥住了那鼠兽后颈，将之牢牢捏在手中。
“哎~？这小东西吃的还真肥啊，怪可爱的。”她用指头戳了戳鼠兽圆鼓鼓的肚皮，鼠兽挣扎着挥舞四爪抗议。
那丑陋的食腐生物浑身无毛，苍白皮肤下肌肉鼓鼓囊塞，徐燎是没看出哪里和可爱沾边了。
“它攻击性很强，杀了吧。”他谨慎地和钻出鼠兽的排污口保持距离，以防再冲出一只扑到自己脸上。
“这只留着，我要带回去研究研究。”陆晴光舔了舔嘴唇，打开后腰的小包，将鼠兽塞了进去。
徐燎不置可否，法宝客通常都是些求知欲强烈到怪异的家伙，只要陆晴光不把这只鼠兽放生，他都没什么意见。
陆晴光突然抬手示意安静，侧耳聆听。
“我们身后有人跟上来了。”她确定道。
